逐白是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小傻子,堂堂一个魔龙被他牵着走。
他一直以为身上的咒印是苏九归牵着他的绳索,现在看来,牵着逐白走的是苏九归的心计。
现在咒印没了,他依然在被苏九归牵着走。
苏九归锁骨上搁着一片龙鳞,那是逐白送给他最后一片,苏九归死时化成血雾,什么都没留下来。
但他把龙鳞带进了梦里。
逐白抬起苏九归的下巴,然后一愣。
他的仙尊脸色潮红,眼睫上挂着一滴泪,轻轻一颤便掉下来。
逐白真把人欺负惨了,苏九归被他日日夜夜折腾,被逼着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
他足足叫了一千次。
这个魔头没死在两位宗师手下,也没死在镜人手下,面对四大仙山围攻神色淡然。
却差点一次次死在逐白手下。
逐白本来想兴师问罪,此时鬼使神差地用指腹轻轻擦拭苏九归的唇角。
刚开始是擦拭,后来动作越来越粗鲁,碾了过去。
他撬开苏九归的唇,指节探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概本意是在惩罚他。
谁让他骗他。
事实上这个举动真的有惩罚的意味,苏九归脸色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重。
直到逐白感觉指尖一软,一阵酥麻的痒意传来。
苏九归抬起眼,淡淡地看他一眼,轻轻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指腹。
他们做过更过分的事,这一个举动明明很小,连接吻的亲密都比不上。
逐白愣住了,他满脸通红,好像被人轻薄的是他。
逐白深深呼吸着,他不想着苏九归的道,但事实上他就是一次次着他的道。
他没办法对苏九归撒火。
他的仙尊心甘情愿被自己玩弄。
就是因为知道苏九归是个让人忌惮的妖邪,所以这种心甘情愿变得更加可贵。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近乎宠溺地接纳自己,让魔龙在他身上肆意妄为从不阻止。
他默许自己,包容自己,认可自己。
被人算计的不痛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苏九归这样的妖邪,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后路包括他自己都交给了逐白。
他幼年时苏九归就把不熄交给他了,那不是一把剑,那是苏九归的驱壳。
苏九归把自己珍贵的驱壳给逐白当一把普通的剑来使,从来不计较里面的得失。
逐白笑了,苏九归真懂得拿捏他。
这谁还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