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成霜。

“我?”迟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你看我像哪种?”

景 走下一台阶,微微低头看着他的双眼。

“你有想见不能见的人吗?”

迟尧:“大概没有。”

大概?

景 追问:“那有想回不能回的家吗?”

迟尧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好像一张曝光过度的照片。

很亮,一切都看不真切。

草地上有个在奔跑的幼儿和追在他身后的大人。

大人上半身隐在光中,只能看清黑色的裤子和军靴。

耳边好像能听到幼儿的欢笑声,和一声低沉的“尧尧,慢点”。

画面一闪而逝,勾不起任何一丝回忆,迟尧只觉得胸闷烦躁。

他挣开景 的手,转身向下走,故作轻松道:“家这种东西,跟我八字不合。”

“迟尧。”

踩到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听到景 叫他的名字。

迟尧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有没有泄露出一些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脚步声在靠近,最后停在身后。

一双手搭着他的手臂,右边的肩膀突然一沉。

迟尧:“……”

这家伙怎么比他还消沉?

“怎么,又想到你那竹马哥哥了?”迟尧站着没动,看着前方宿舍楼亮起的点点灯光,“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找到,没消息说不定就是好消息。”

景 额头靠着他的肩膀,双手不自觉地收紧,眼眶微微发热。

“如果你有,会想要再见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迟尧却听懂了。

沉默许久,他低声说:“不想。”

景 一僵。

迟尧感觉到他的变化,心口一阵烦闷。

“已经回不去了,再见也只是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