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注意到他的神色,低声问:“您和父亲吵架了?”
顾清没回答,反问:“你觉得和他那种话都懒得说的人能吵得起来?”
景 莫名想到了自己。
不过他不是懒得说,和迟尧在一起,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那您为什么欺负他?”景 问。
顾清跟着景 做动作。
“你还年轻,不懂中年夫夫的烦恼。”
景 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顾清看向河边的垂柳,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我在医疗舱躺了二十年,和阿靳已经不在一个时间线上了。”
虽说两人外表看起来都还很年轻,可薄靳这些年一直在外活动,心理年龄已经快五十,而顾清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二十多岁。
景 不解:“那又怎么样?”
他能看得出,薄靳对顾清的感情很深。
顾清笑了:“如果你突然有一天要和二十年后的尧尧一起生活,你是什么感觉?”
他一笑就特别像迟尧。
景 一时有些看呆了。
不过迟尧的笑总是透着算计,很少会发自内心地笑,而顾清笑起来就温柔很多,还透着一些些调皮。
景 回过神,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一想到要跟二十年后的迟尧睡一张床,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好像换了个人。
他立刻打住,没再细想,突然明白顾清的意思。
在薄靳眼里,顾清还是原来的那个顾清,可在顾清眼里,薄靳已经不是以前的薄靳了。
他们之间被偷走了二十年的时光,顾清还停留在原地,薄靳却走远了。
想到这,景 心情复杂。
“您已经 ”不喜欢他了吗?
景 没能问出口,觉得有些残忍。
如果真是这样,对薄靳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这一切他无法阻止,也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到最后儿子跟他不亲,伴侣也不再爱自己。
看到景 这难过的表情,顾清一怔,笑出声,正要解释,余光见薄靳挂断视讯走了过来,他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刚才说的千万不要告诉他。”
景 :“……”
父亲太可怜了。
走到半路,莫名接收到儿媳怜悯的眼神,薄靳:“……”
是不是他今天起床的姿势不对?
很快,迟尧开着悬浮车从半空漂移过来,稳稳落到训练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