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竹看着她,挑眉:“你白吗?”
“我一个黄种人和你怎么比?”关梦没好气地把裙边撩起来给她看没晒黑的大腿,“原来挺白的好吧,我不爱涂防晒。”
沈双竹点头:“难怪你那么快就适应了,一开始我都没看出来。”
关梦失笑:“你开了阴阳眼吗一开始就想看出来?”
沈双竹思索着:“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
“你喝醉酒被温季尧带回来那一次,”关梦凉凉道,“我打电话问你回不回来,你挂了我的电话,回来一进门就吐了我一身。”
沈双竹不记得她喝醉后吐没吐的事情,只记得那天晚上辛辣过后溢满口腔的甜味和第二天醒来时衣服口袋里包装可爱的奶糖。她的舌尖在上颚扫了一圈,仿佛现在还能找到一丝当时的甜。
她微微笑了笑:“我就说,她怎么会大发善心对我那么好。”
关梦瞟她一眼,有点得意起来:“你终于知道我对你好啦?”
“一直知道,没说而已。”沈双竹看着天空,“雾出来了,太阳很快就要出来。”
关梦远眺群山,深沉浓郁的山林被蒸腾缭绕的雾气笼罩着,于是只透出一点淡淡的葱绿,滋润着她干涩的眼球。昨天夜里下的那场雨此时都变成了乳白的纱雾织在山峦腰间,越往上越淡,到了山顶处,渐渐冒出了一点橘红色的影子。
关梦看得挪不开眼睛,喃喃道:“太阳出来了。”
淡彩柔和的光照在关梦的脸上,将她的眸子映得亮如星辉。她的鼻子挺翘,鼻头有一点小肉,微微凸出来一点弧度,显得整个人很乖,连生气皱眉的样子都很可爱,不少人说关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大概有这个鼻子的原因在里面。
一点点金色的光芒打在这样一个肉感的鼻尖,好像点亮了一道高光,整张脸都鲜活起来。
关梦长得一点都不像关棋音。尽管米洛说像,柳希龄觉得像,连关梦自己都有点倾向于这个对比结果,但唯独沈双竹认为不像,并且从第一眼就这样认为。
关棋音的鼻尖没有她这样有肉,细瘦挺直的一根,托不住一个饱满的笑,纵使有过多的雀跃也无法肆意表达;也盛不住一汪滚滚而落的眼泪,伤心了只好躲起来哭,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凄惨。她的面相不如关梦有福气。
沈双竹看着关梦,看着这样一张熟悉而又全然新鲜的脸,在这一刻,她,关梦,还有沉睡一夜的太阳,都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