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初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她?
罢了,还是忘了她吧。芸时借着擦汗的动作,将眼角一滴晶莹悄然抹去,起身将这母女二人送出医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大街上聚集着许多人,拿着几张纸在高声议论着什么,芸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云初”“反贼”之类的声音。
心骤然提了起来。她上前拦下一个刚从那边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张告示纸来回挥舞着的小男孩,捏住他的衣角:“阿城,你刚才可听得了什么消息?”
阿城道:“一个叫云初的统领投敌叛变了,朝廷现在正下令通缉她呢!”
芸时手中的药草顿时跌落在地,脑中一片嗡鸣。
这一定是某个同名的人,云初怎么可能叛变?绝不可能。
“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这个叫云初的最近声名鹊起,连打了八场胜仗,一跃成为一支部队的统领,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谁料竟然阴沟里翻船,让一队重骑兵追杀了三百里,最后弹尽粮绝,叛变了!可见女人柔弱善变,定力不强,根本经受不住战场的考验......”
芸时一把拽过他手里的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云初的肖像!
阿城头一次见温婉动人的芸时大夫露出这样的表情,双眼猩红目眦尽裂,明明挽着妇人髻,可浑身却散发着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如玉面修罗般可怖。
阿城害怕地叫起来,引来周围许多人上前。大家看着芸时手里的通缉令,纷纷摇头叹气,或是嘲讽或是愤慨,无心之言最是诛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芸时指尖颤抖,薄薄一张纸被汹涌淌下的泪水打得湿透。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芸时大夫晕过去了!”
“哎呀,芸时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累着了,快将她送进去躺着!”
“......”
芸时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桌上一柄枯瘦油灯,她想起了与云初激烈又温存的一晚。心下涩然,开口嗓音更加艰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