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荆年滴下了自己的血。
剑灵承奉新主,重新恢复了生气,新剑浴血而生,银体转亮,光泽流转,如霁色浮上冰河,泓碧长曳。
“从今以后,你就叫恨晚了。”
柏霜未料到,荆年竟能将剑灵强行打散再重组,惊诧得连扇子都掉落在地。
雨终于停了。
但荆年声音里,还残存着秋雨的凉意,“从进渡业宫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法全身而退,反正都要死,与其被体内魔气反噬而死,不如自己选个死法。我是被这把剑错带到世上的,到时侯,便也由它把我带走,也算是从一而终了。”
“但我若是侥幸活下,那么他的宫主之位,总有一天是我的囊中之物。”荆年面露狠色,“柏少寒想在渡业宫里坐山观棋,一盘复仇的棋。殊不知,渡业宫本身也是盘棋局,将帅碰面,必死其一,王不见王,这就是规矩。”
按理说,这番忤逆之言,应当激起柏霜的反驳。
但他没有,而是幽幽道:“宫主走到如今这步,本就是一步错棋,你莫要再错上加错了。”
“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和任何人无关。至于你,追随柏少寒也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们互不干涉。”
柏霜没再说什么,拾起扇子离去了。
荆年兀自收剑,踏进屋内。
我突然意识到,梦里荆年始终带着识荆,想必就是他的武器,可现在荆年却改用了恨晚。
预知梦与现实,出现了关键信息的变动。
这算是剧情bug吗?
正想汇报给总部,荆年的房门复又打开。
他看着我,说出了我变成狗以来的第一句话。
“落汤狗,雨淋够了么?”
“……”
偷听得太入迷,没注意自己方才淋了这么久雨。
我抖了抖身上的水。
他依然看着我。
我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开口道,“过来。”
“……”
“过来也听不懂?”
为了证明我听懂了,我小跑着跟进了屋,身上立刻就被施了道净身术,皮毛重新干燥蓬松起来。
他的卧房还是空荡荡没有人味,厨房还是什么都能变出来。
我幽怨看着面前的肉,默默缩回墙角。
荆年又将食盆踢近了些,我叹口气,无奈就范。
终究逃脱不了被投食的厄运。
更可恶的是他为了监督我,一块吃完又喂下一块。
好不容易食盆见底,脑门上又挨了一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