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突然意识到,荆年和初见时相比,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转变,不排除逢场作戏的因素,他似乎也不再是完全无法与人共情的冷血怪物了。

再者,秦三楚说了不用劳烦“国师”,荆年也仍未离开,再次帮我解围,真是大写的好人。

我偷偷转着眼珠想去看他,但偏偏是视区死角,只能听着那个难民父女离开关门的声音。

警报解除,迎来了暂时不用伪装的中场休息,我长长舒了口气转头夸赞他。“想不到你还挺有义气的。”

荆年冷哼一声,他和我的账还没算清楚,我就中途溜号,想来他心情一定糟糕至极,劈头盖脸就指责我。

“你来舂都以后就一直不对劲,给皇帝治病是薛长老的事,偃师族如何也与你毫无瓜葛,一直掺和进来做什么?”

“做任务啊,我不是说过了么,任务最终目的就是救你。”

“我不需要人救。”

“现在不需要,是因为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一环。”

“你又在满口胡话,就是不对我说实话。”

“明明是你不懂。”

“我不懂?那谁懂?你的旧相好国师么?你坚持要查清宫里的秘密,是不是因为他?”

他几乎是胡搅蛮缠了,我对他说不清道理,只得夺过荆年手里的戏服,恨恨骂道。“都是因为你,白眼狼!我真是倒了大霉才碰上你,你自己想想,我哪里欠你了?”

他被我骂得一愣,站在原地半天不吭声,我在气头上,也没心思安慰他,抓起戏服就往身上套。

不对,这戏服的样式,为何这么像嫁衣?

待会要表演的戏目,和嫁娶有关吗?

我扫视了一圈妃嫔们的衣服,发现没有第二个人也穿着嫁衣,真真是一枝独秀。

且她们的服饰精细度也远不如我,就像陪衬的配角。

可惜衣服货真价实,主角却是假的。

换衣服的姑娘可真会挑,给我剩了一个麻烦。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句话是真理。

第77章 疼痛脚印

没有荆年的帮助,穿戴衣冠的难度被放大了几倍,袖子的手肘内侧,有个小口袋。

里面只有一根细细的红色发带,上书: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回忆如潮水褪去,在沙地留下零碎的痕迹,都是曾被我忽视的种种细节。

冰湖上不由自主向我亲近的神识、庙会上对沉迷琴鱼的我投来的目光、取名为“识荆”的银鞭……

时间线一路逆行,退回更遥远的那一天。

漫天大火里,荆年认真又仔细地缝合着尸体背后焦黑的裂口,侧脸沉静,映着诡艳的红色,不知是火光,还是荆小姐身上穿着的血红嫁衣。

我固执地缠着荆年证明自己好用又聪明,他笑着不反驳,又莫名其妙地说,嫁衣适合我穿。

是了,我现在不仅知道了荆年之前交换头发的用意所在,还明白了别的东西。

原来他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答案一直摆在我眼前,却因为他畸形的表达,我迟钝着一直未能读懂。

虽然延时读懂了他的感情,但接下来该怎么做?

机器可以回应人的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