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猛的吓了一跳,下意识“腾”的往后一躲,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以为自己要被吃了!
两只青狼看这人竟然能动了,也吓一跳,谨慎敏捷的跳到了屋外,看着水时,又眯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林水时也盯着两只狼,他试探的慢慢移动身体,见两只狼没什么进攻的意图,反而有些防备他,四爪连连后退,最后竟结伴跑开了!还传来“蹬蹬蹬”踩木梯的声音。
他这才敢稍微放松,四处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来。他躺在一处四处落灰但却保存的很完整的木屋里,旁边地上散落着捆绑自己的大红绸子,已经被撕的不像样。
而屋子里其他地方都是一些杂物。有一些石桌石凳、骨刀木碗、皮毛麻布,但除了骨、石之物尚且完好,其余都已经破旧风化。到处落着厚厚一层灰,看起来这里已经好久都无人居住了。
他当时在雪地中被冻晕后,本来就迷迷糊糊的,隐约间觉得自己被人提着,想必这山中还是有人的,他正是被那人放在这木屋中的,只是可能人并不住在这座废弃的木屋里。
就在他刚刚几个起身动作之间,周围便被他扑腾起了好大的灰,这会儿呛的他直咳嗽。
他抬手扇鼻子前的灰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冻的严重的手脚、脸颊、耳朵等部位,都被涂上了一种厚厚的绿色浆液,这东西抹在身上没有丝毫感觉,还有些清甜的味道。
他将手指拿到眼前,仔细闻了闻,有一股草木的清香。想必是救了自己的人还帮着抹了这绿液的药,才让他不至于冻伤。
这才明白,原来刚刚那两只大青狼,就是为了这种甜甜的冻伤草药,才依依不舍的舔自己的脸,可吓坏他了!
想到这,他既怕又冷的打了个寒战。这屋子里也很冷,但却比山下冰天雪地中,那种刺骨的严寒好上一些。即便如此,脸上被狼舔上的口水在冷天里,依旧冻着他扎着脸的疼,于是赶紧抬手抹了抹。
水时心中暗自想,如应该是在山腰处了。他好歹懂一些自然间的道理,读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样的诗句的。
以前虽然因为他的残疾程度过高,并不能正常上学。但父母请家教,让他识字看书,在出车祸的前一天,他已经拿到了残疾人高考的准考证,只等身体检查后,就能去考试了。
他倒不是对上大学有什么执念,只是想让父母安心,给他们一些希望而已。可最后谁又知道命运弄人呢。
“唉”摸了摸自己如今好好的两条腿,他下了决心,既然有幸,那就要好好活着,才不枉生他一场。
可是他如今又冷又饿,等是等不了了,不是道谁将他带到这里,但还是先找到御寒之法与食物才是要紧事。
于是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四处打量这间屋子。实在是家徒四壁,没什么可看的。屋子里一股子霉味与灰味,好在是冬季,没什么蛇虫鼠蚁之类。
无法,只能出屋看看,找找有没有水源与野果,好歹充饥。
可一到门口却愣住了,这可不仅是个木屋,这是还个树屋!
这一座五十平米左右的见方小房子,被架设在一棵五人都合抱不住的古树上,离地足有大概十五六米。茂盛的枝条浓密的垂在房顶,不知什么材质做的屋柱泛着油光,丝毫不见腐坏虫蛀。
门口还搭了一处平台,由木栏围稀疏的围着。平台的右侧则是下梯口,是树藤修剪生长而成的台阶,阶梯沿着古树的主干蜿蜒而下,那两只狼定是从这处跑走的。这藤梯结构稳固又宽敞,怪不得连不惯爬树的狼,都能自由上下。
而让水时更惊讶的是,他自隆冬的雪地中来到此处,按说温差再大,入目的也应该是一片枯树才对。可放眼望去,这片树林却叶未落尽,还有不少绿叶在枝头。
他正惊奇自然的造化神功,自然却忽的迎面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 打透了他身上的伶仃的衣衫。
阿嚏!他紧了紧四下漏风的襟领。为了性命着想,还是先生一把火吧。既能取暖,又能御兽。
树屋是不能点火的,水时一想自己也没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只是平时看过些书籍电影,深怕一个不小心,再点了人家这样精巧搭建的屋子!
无奈,只能哆哆嗦嗦的从树屋走下来。这双腿他越用越熟练。甚至最后一个台阶,是蹦着跳下来的!
捡了些枯枝与碎草沫,水时愣头愣眼的蹲在树下,有些发愁,这可怎么点燃?那小哥儿的记忆中,村子里的人是会用火石火镰的,无奈何眼下自己两手空空,木屋也丝毫不见这两样救命物什。
罢,最原始才最有用!他拿起从树屋里拿下来的骨刀,将糟木头挖了个小坑,又填满细碎蓬松的草绒,双手有节奏的狠搓一条削的光滑的树枝。
直将手掌磨得通红起泡,水时才在这片寒冷天地中,感受到了火的温暖……
深怕一阵风过来将火苗吹到林中,水时又费力搭起了几块石头拢住火堆。火光融融的照映着他,水时倍感心安。
还没等他暖过来,山里却传来阵阵狼嗥,还有野物踢踏的骚乱。水时谨慎的四处瞄了瞄,有些胆寒的多加了些柴,将火拢的更高些。
仿佛这一团热烈的火,是他在这幽寂深林中,唯一的依托。
过了好久,因为紧张,他绷紧的肌肉都僵硬了,越来越近的狼嗥声才渐渐停息,像是已经得到了心仪的战果,满足的开始了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