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逆来顺受的被叼了一路,直到它到了一处“大土包”前。小狼瞬间耳朵一立,精神了!瞧!它看到了什么!狼生要好起来了!
水时正披着厚羊皮站在门前,一脸震惊又无语的,看着大白狼换了无数样东西后,眼下嘴里叼着的小白狼。那小东西眼睛都亮了!被叼的那么紧还能“吧唧吧唧”的直舔嘴。
他瞬间想关上门,让狼群自行退货!
但小狼崽可不管那个!蹬着腿从狼口中挣扎下来,一个飞跃,就钻进水时身上的厚羊皮里。水时下意识抬手一托。然后再抬头,狼群就不见了,飞快……
他叹了口气,但低头看着怀里仰着毛毛头的小崽子,心里也喜爱,没办法,继续编瞎话吧!于是水时双手托起小白狼,举到眼前,“就说你是垃圾堆里捡的狗崽子!”
于是,水时的夜终于平静下来,他终于能安安稳稳的蜷在已经变得温凉的被窝里,睡觉了。
那边的小狼也惊喜的找到了符离,它不断闻嗅着昏迷不醒的族亲,最后疑惑又小心的,窝在了他旁边。
清晨,水时觉得眼前暖呼呼,一点也不像自己冰凉的被窝,倒像是一堵硬墙!等他睁眼一看,果然!
可能是土炕烧的少,夜里又被狼群折腾的冷,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挨挨蹭蹭的跑到符离身边,此刻他们极近,水时的鼻尖正轻蹭到那人温热而硬实的蜜色背肌上。
但水时没害怕,也没动。眼前这人还没醒,肯定不知道自己挨着他取了半夜的暖。既然苦主不知道,他可就不客气了!晨昏交接时,是最冷的时刻,于是水时眯着眼,又往前靠了靠,贴上了那人宽厚的背,真暖和!
符离的伤口缝合后,愈合的飞快,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类的躯体,水时没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治病的孙先生。
他此刻被包裹在符离周身强悍的气息中,那种他熟悉的味道,如今微微混杂着血腥气。然后,水时又抽动鼻子仔细嗅了嗅,狗味有点重,好像该洗了……
于是等水时抖抖瑟瑟的起来烧水时,才发现,小崽子不见了!
他赶紧四处找,却发现小黑马也不在,直到出了大门,站在坡上,才隐约看到在郑家马槽中,作威作福的小黑马。于是赶紧下坡去找。
到了郑家一看,得,俩都在。郑老汉给马槽倒了细料后,就与他大儿子围着小狼琢磨,“爹,这哪来的狗崽子,咋这么大,还挺胖!”
老汉是正经做过猎户的,如今虽然瘸了做木工过活,但眼力还在,于是一挥手,“别靠太近了,离远点,看着不像狗。”
还没等他说完,水时已经着急忙慌的跑下来了,“叔,你看见我的狗了吗,一只白色的胖狗仔。”郑老汉见水时下来,赶紧回话,“狗仔?那你看这个是不是。”
水时就见小白狼正悠闲的在一处狗窝旁来回踱步,郑家仅剩的两条猎犬别说叫唤了,此刻正吓的哆哆嗦嗦,低头夹着尾巴不敢动,连主人到了旁边都不敢抬眼瞧。
水时“啧”一声,这哪像正常的狗仔,倒像个巡山的大王!他一个箭步上去,双手拎着小白狼的后颈皮,结结实实的将它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然后抬头对郑老汉龇牙一乐,“对,就是这个,我捡的,看他可怜,就和我做个伴儿。”
郑老汉见那个本来有些凶性的小东西,见到水时后瞬间背过去了耳朵,眼睛也亮亮的很亲近,显然很熟。心里便滚了几个来回,最后什么也没提,“别叫狗儿乱跑,这肥呢,叫人抓住吃了!”
郑大哥也附和,“可不,那可惜了!”见父亲也说是狗,便想去伸手摸摸,结果被郑老汉挡住了,叫他先去干活,主家催得急,先给木材倒了模子再说。
“叔,冬子哥上山打猎怎么没带狗啊?”水时看了看稍有放松的两只猎犬,就又将小白狼抱的远了些。
“啊,他今儿没上山,去帮我运木料去了。哥儿吃饭了么,家里 的细面窝头,香着呢!”说罢没等水时回话,就回屋拿了一大碗出来,还呼呼的冒着热气。
闻着是香,连怀里的小白狼都耸鼻子,郑老汉一瞧,还说笑,“呦,它还吃素啊。”
水时抿嘴露着小酒窝,“它什么都吃,可好养呢。”说罢也不再客气,将小狼放在地上,接过窝窝头,吆喝着一狼一马,蹦跳着回家了。
背后,两条猎犬松了一口气,但郑老汉却叹了一口气。
回到了家,水时提心吊胆的教训了小家伙一顿。这也就是冬天,家家户户都不出门,他的房子又偏,才没什么事端。要是等到开春,邻里之间一联系,这小崽子还真愁人,可别咬了别人家的娃儿。
只是眼下小狼耍赖撒娇,便混过去了。水时扭了扭它的小耳朵,给他吃了些羊肉和半个窝头,小黑马并不上前,自小狼来后,它就越发沉稳了。
水时煎完符离的药,又烧了一大锅热水,连带将土炕也烧的热乎乎。热河村虽然河流不结冰,但与东山中温泉的温度差了太多,要是从河里洗澡,怕是要感冒。
于是水时先端起水盆,坐在热炕上,把自己给洗了。但等打量起符离,就有点别扭,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小心贴着取个暖到没什么,真给人家脱衣服洗澡他就下不去手了,心里怯,即便那人此刻还没醒。
想了想,就还是要先缓一缓自己的红脸。然后水时就带着自己的衣物,与符离那天身上带血的兽皮,徒步到不远的河上洗衣服。
听郑家大嫂说,村里人都从热河里洗东西,冬天人少些,若是夏天,河边上可热闹呢,洗衣服洗菜的,还有一帮洗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