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
水时等了符离一宿,到哪都不见人,早晨便朦朦胧胧的睡了。他刚睡迷,就被一阵激动的喊声激灵的吓醒了。抬头一看,正是邋邋遢遢的孙陆谦。
他这几天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甚至弄了满头满脸的碎木屑,但此刻却兴奋极了,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闯入水时的帐中。
孙先生将水时从被窝里挖出来,激动的双手摇着他的小身板,“水哥儿!你,你可真是人间善使、天下救星!”
水时正睡的迷迷糊糊,煞然被人揪起来,晃的脑浆都浑了!
见平日里那样稳重的孙先生如此失态,又张口而出大篇辞藻华丽的赞美称颂之言,只觉得自己还没醒,如今怕不是做梦了。
孙陆谦本是温文儒雅的性子,又因身世缘由,做事极为谨慎,眼下只是兴奋的过了头。等他自己回过神后,就稍微有些尴尬了,又看着迷糊疑惑小家伙,“诶呦”一声直拍脑门。
水时被孙先生松开,头上的呆毛都跟着困倦的一抖一抖的。
“水哥儿!咱们弩制成了,你快来看!”
而后,等孙先生终于稍微平静一些后,他又沉重的感慨。
“家国,有望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要去医院,短小一些。
第63章
孙陆谦正心潮彭拜的抓着身穿单衣的水时涕泪横流,就忽觉身后一阵凉意,寒毛不知不觉都竖了起来。
先生哭声一哽,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极高大壮硕的男人身躯,此时正掀着门帐,立在门口。微微橘红的晨曦映在他的身后,从他麦色的皮肤与健美的筋肉上跳跃而过,透进帐内。
符离跋涉一夜,以往被水时打理规整的辫发有些散乱,光洁额头前那丝丝缕缕碎发上,还结着凌冽又泛白的晨霜。
这里刚入春的气候不并不如何暖,符离看着衣着单薄,还打了个颤的小雌,迅速撂下了帐帘,刚要往他身边去,却忽觉自己尚且带着一身的寒霜,便停在了门口。
孙陆谦看着门口停住的大汉,忽的想起了那具被瞬间扎穿的藤甲,把住水时肩膀的双手下意识一松,迅速收回。
水时本就迷迷糊糊的刚睡醒,早晨起来还有一些低血糖,正晕呢,孙陆谦手一松,他“诶呦”一声,就要往木床上磕。
水时还以为又要倒在床上晕一会儿,却觉得自己被一只衡阔坚实的手臂揽住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抬头,就见是符离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床边。
这人今日的眼眸不知为什么,有些格外的发亮,金郁郁的,看着更不像个人了。紧闭的嘴唇两边也有些微鼓,是没收回去的兽牙。
水时看着看着,没忍住,便抬起手去摘粘在发辫间的几片枯草叶。符离的视觉中,却只见伴侣朝自己伸手,便二话不说,低头去亲。
水时一蒙,被“嘬”的一口亲了个响亮!他抬头一看犹犹豫豫要往帐外走的孙先生,脸唰一下便红了。看着不管不顾要上下其手扯他衣服的符离,登时尴尬极了!
于是他瞬间感觉气血充足,从木床上翻起身来,抓着这只野兽的头发就往被窝里按,然后“嘿呦”一声,拽过被来将那人蒙了个满头满脸。
看着不敢挣扎的符离,水时红着脸一咳嗽,“那个,先生,你,继续说?”
于是等几人来到军械场来试弩时,符离那一头黑硬的头发因为被褥之间的揉搓,有些更狂放的凌乱起来,到是有了些他从先独居山林的风格了。
即便那因静电而翘起来的几缕头发有些好笑,但依旧是没人敢正眼瞧符离,他浑身上下的流转的气势既隐蔽有神秘,极骇人,但也叫人下意识忽略这样一个人,一个与众人如此迥异的与众不同的人。
场上的士兵不多,但因为要记录多方面的数据,派了不同体型与力气的人共同来试。接连射出了好些不远不近的箭矢,最后终于掌握着最佳的弓弦绷紧的幅度。
要以射程最远,力度最强的攻击射出一箭,就势必要壮汉二十五名或常人三十名。他们各个排两侧,奋力卷起拉弦的轴轮用以绷弓,拉到极致,在由另一位士兵使锤子砸向发射机关,才算成功。
看着这人逐渐掌握技巧与方式,符离陪伴水时隐没在人群一角,看着前方依次排开的三张巨大床弩。
古代的生产总是精益求精又生产力低下,所以纯手工的产能很低。就连这三架都是工匠日夜不休赶制出来。为了制弩,已有好几个老木匠熬病了,如今能站在试炼场上,都是靠孙先生的药,还有胸中一口气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