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这才心中省得,狼,真的是野兽,白狼,更是兽中之王。
白狼果决奔了出去,矫捷的躲闪过卫兵,几步便越上城墙,昂起狼头向城外远眺。
往常几只白狼都是隐藏在山林活野室中,不曾露于人前,如今在白日中现身,又是这样的凶猛强健,瞬间引起了大量的瞩目,水时仿佛能听到人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是白狼看着极具威势,且又双目灵秀仿若通灵。在这一片,也一直流传着狼神的传说,这不,前些时候还听说有狼神夜送小儿归家的传言,所以并没有人敢不敬,只是远远地望着。
兵将们也分不出心神来管了,因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已经远远能望见天地交接处,界河边黑压压涌上来的一群“人”。
人的目力有限,但白狼不是,它的蓝眸看的很清楚,清楚到那群“藤鬼”干枯的脸颊,还有疼上市那未尽的鲜血。
水时只觉得白狼身上一僵,而后忽然回身跃回城中,驮起水时就要跑,剩下的三只白狼紧随其后,跃出了城墙寻索了一圈,白狼却觉得四周都被那种“气味”包围了,独狼可以尽力奔跃出去,但决不能带上水时!
白狼一顿,停下脚步,又跃回了城中,回到小院中。水时心中已经知道了情况危机,但却只以为是蛮军围城。
“你们能跑的先跑!太过打眼,难免不成为靶子,蛮人破城也不是易事,尚且不到生死边缘。”
但白狼对那种东西简直记忆犹新!毕竟,长出符离中箭,还是他帮着狼王把人叼回了狼窝,东山的雪谷中,一夜的鏖战,艰难异常,“藤鬼”填满了一峡谷。
水时只见几只狼头碰头,脸碰脸,呜噜呜噜交流起来。等他在想说话,就见其中一只以往跑的最快的白狼迅速窜出院墙,从城墙一跃而下,转眼没了踪影。
其余白狼则以他为中心,警戒的围了一圈。
大战将起,谁也顾不上谁,但水时依旧听到了敲门声,他啊安抚好白狼,开门一看,竟是冬生带着二三十号人,神情沉重的来找他。
“冬子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打仗!”
冬生早已不复在东山中辗转寻人的年轻猎户模样,而是经历的战火与刀剑,变得沉稳又很有些气势了。
他看到白狼不免一愣,这样的凶兽,让他瞬间想到了那日林中他父子所见的白色巨狼!神兽通天盖地,活生生抽出了熊王的脊骨!令人两股战战的胆寒。
但好在眼前几只狼的体型没有那么夸张,热河人骨子里是崇敬狼群的,冬生此刻一蒙住,才露出些昔日有些憨的样子。
看着冬生身后谨慎举起刀枪警戒的小兵,水时赶紧摆手,“众位放轻松!这是我的狼,不伤人!”
冬生闻言,回过神招呼兄弟们进门,不过要躲着些白狼,别离水时太近,以免触怒了它们。
“水哥儿!蛮子打上来了,听说这回的藤甲更不好对付,不过景军不许我们议论,只管守城便罢。”
“那比怎么到我这来了?”
“嗨,后将军忙乱之中吩咐找人护着些你,它们知道我与你是发小的情谊,特意拨了我过来,说一切便宜行事。你别怕啊,东子哥护着你!”
水时听完一愣,心里热乎乎的,冬生就像一个憨厚的哥哥,在这个异世界中算得上是自己的亲人了。
“东子哥,家里,家里还好么!”战乱之中,水时问的很心惊。
冬生却一摆手,“无事,被将军统一送到皇城去了。”还有许些未尽之言,覆巢之下无完卵,宣城守不住,蛮军若是能长驱直入皇城,那在哪都不很重要了。
他依旧是把水时当做小孩子来看的,此刻虽然心里有些怕那几只虎视眈眈的巨大白狼,也二话不说,吩咐兄弟守住院墙,等战后伺机而动。
他说着话,却挠着头不敢靠水时太近。只是这几只白狼是当初时常下山,在热河守在水时院子后山坡上的,它们上前闻了闻冬生,借着味道有些想起来,仿佛是邻居来着,态度便肉眼可见的缓和了。
冬生一直不敢乱动,将白狼不理他后,这才放松下来,有些着急的问水时。
“水哥儿,你,那个, !你男人呢?这时节可不兴乱跑。”那人在,虽说是个不人不兽的奇异,但水哥儿怕是还安心些。
“他有要事,回东山一趟。”
冬生一急,“诶呦,什么时候走的!可别回来的时候赶上打仗,在城外进不来可要遭了。”
水时一算时间,幸好!今早去的,想必没那么快,他还安全些!
随即不做他想,拉着冬生询问军情。只是冬生毕竟官职有限,知道的也并不多。
没说几句话,城墙上忽然大批的兵将惊呼起来,甚至有胆小的竟吓的滚下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