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的话让童少潜心潮澎湃,无法不动容。
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
三日之后,童府上下一块儿吃晚膳时,宋桥说了自己的想法。
“阿念,阿慎。”她眼睛里含着一层激动的泪,“我和你们阿耶此生有幸啊,能有你们这样孝顺的孩儿。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去博陵帮你们处理府内琐事吧……”
童少悬见阿娘答应了要去博陵,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当场把桌子给掀了。
“太好了!从此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离!”
慷慨激昂之后,童少悬“哎哟”一声矮下身子搓腿。
“怎么了你?”唐见微担忧地拉着她。
“站起来太猛,刮到腿了,痛死了。”
“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我这不是太开心了么!”
一整夜童府内外都喜气洋洋的,而前往博陵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童少潜其实去年就为了想要分担一些压力,收了个徒弟,是夙县本地人,一个特别老实敦厚的小郎君。
那小郎君和童少悬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十分沉稳,学庖厨的技艺也特快,童少潜很欣赏他。
原本还想要慢慢培养,但谁能想到转眼她就要离开夙县。
童少潜不舍得酒楼,夙县的百姓更是吃惯了她们家的酒菜,不舍得她们关门。
童少潜聘了一位原本就相识的掌柜,帮她打理酒楼上下的事物,且每年童博夷会回夙县一趟,负责盘账之外,后厨的事她打算交给这位小徒弟。
小徒弟也舍不得:“师父,您真的要走吗?您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好好干。”童少潜说,“人总是要成长,现在就是你要独挑大梁的时候了。”
童府的宅子没打算卖,童长廷将其赁给了一位表亲,按年收租,还特意交代表亲帮忙照顾府中上下带不走的花卉绿植。其他能带走的盆玩虫鸟,童长廷可是全部打包带走。
一些小产业都变卖了,田庄铺子都留下。就像唐见微说的,给自己留条后路没什么不好。
这几日童府上下都在忙着收拾行装,特别重要的东西才留着,其他可以在博陵再买的,就卖的卖送的送,为了能够轻装上路。
宋桥这几日给老街坊们送出去许多用物,大伙儿一边感激,一边又有些离别的伤感。
“咱们做了这么几十年的老邻居,你这突然要走,我心里啊可真是舍不得。”
“是啊,你们家那几个孩子我都是看着长大的,如今有了出息,能惦记着将你们老两口接去博陵享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和童公真是有福之人呐。”
街坊们称羡不已,宋桥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一旦下定决心开始展开全新生活,之前还摇摆不定的心,这会儿变成了坚定向前的动力。
即将启程回博陵,童府前十多辆马车也置备好了。
童少临这些日子一不吭声地在家里忙活,宋桥看路繁没跟着回来,便问了她。
“阿多得留在博陵帮忙照看铺子,就没跟着回来了。”童少临这番说辞也说得过去,可宋桥到底是个当娘的,看女儿心思一看一个准。
虽然大女儿脸上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可是宋桥总是觉得她没有以前开心,心里藏事。
“不会是跟阿多闹别扭了吧?还是因为一直没怀上孩子的事儿?”宋桥不好直接问童少临,便去问唐见微。
身为童府上下每个人都贴心小棉袄,唐见微也不太方便说太多,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