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是再不启程,若留下遗憾,定会后悔的。”
卫慈就像没听懂她的话:“后悔什么?”
陶挽之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她计较了多年的名字:“后悔没有去见长孙胤。我知道殿下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未解,那是殿下的心尖刺。这根刺一直扎在殿下心上,让殿下迄今无法释怀。若长孙胤这次真的挺不过去,而殿下未能一解心愁,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卫慈目光凝滞了几息,就要开口时,陶挽之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说那些自欺欺人。
“我知道殿下心气儿高,曾经伤害过殿下的人,殿下自行再找去的话恐怕会有些难堪。可是……一辈子的心结与一时的难堪相比,重要吗?殿下难道不想让长孙胤亲口回答 要是殿下不是皇储,不姓卫,她也孑然一身,你们以天底下最最平凡的身份相遇,是否能给予殿下更多的情感 您不想知道答案吗?”
卫慈手中微微一颤,收了回来。
“去吧,殿下。”漫天的夕阳都映在陶挽之的眼眸里,她言之殷殷,情之切切,“人死灯灭,再也不会开口。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
两日之后,陶挽之到承平府找卫慈时,她的寝屋空无一人。
问她去了何处,承平府的家臣也不知晓,只说她就带了两位婢女和一队侍卫,昨夜就没见到人了。
陶挽之心里说不上难过,也并不开心,但切切实实的如释重负。
为卫慈,也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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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曹丕《善哉行》
第267章
卫袭和童少灼奔走几日之后, 一封密信传到了卫袭手中。
卫袭看过之后长舒一口气。
“果然如我所料,皇姐还是来了。”
童少灼在一旁打坐,练习吐纳, 闭着眼问:“来何处?”
“ 县。”
童少灼一口气差点没运上来, 眼睛嗖地睁开:“ 县?那不是和咱们一路吗?”
“嗯。”
童少灼一把握住卫袭的胳膊:“她……不会是要去见……外祖母吧?”
“不然?去 县游历自然风光?”
“可是, 她俩不是有仇吗?”童少灼大致听闻过长公主和外祖母不对付的事,但细节上没有考证过,“外祖母都病了, 她去 县不会是要断外祖母最后一口气吧?”
卫袭弹了她脑门一下:“不可妄议皇姐。”
童少灼捂着脑门更是忧心。
这长公主是卫姐姐的姐姐,两人感情还特好,万一真在 县撕起来,我该护哪边才是?
卫袭却在自言自语似的低吟:“皇姐总算是走出这一步了。”
……
很多很多年前,久到卫慈有些记不住具体的年份了, 只记得是年娘子离开之后, 她曾经去过夙县。
彼时长孙胤还未搬至 县,住在夙县的长春坊内。
那时的夙县城墙矮矮的一截, 灰突突的,是个狭小,四处都是土路的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