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是工党?!
还是她老师关的!
扯淡!要是工党,她老师会直接杀了然后给她徒弟弄个壮烈殉国什么的,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去审。
这里面有猫腻。
因此,一听说站长和金站长都来了,他就急忙往会议室去。
这次没一个人迟到的,也没了争执。邱香山就先问:“胡专员到底想干什么?”
吴先斋看了邱香山和周一本:“不管咱们内部平时有多少意见,但到了如今,却得携手共度难关。胡专员的意思已经在那里了,那就是六亲不认。所以,别管你有没有背景,后面有几个撑腰的,都没用。该查还是会查。你们现在得问问自己个,有多少把柄等着人家抓呢。再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话是正理!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有些事情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甩不开谁。
邱香山就先表态:“您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周一本也跟着道:“有些争执,没有外人的时候咱们自己处理。但有外人……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明白。”
算是口径上达成了一致。
吴先斋对两人的表态表示满意,然后又问周一本:“林站长还说什么了吗?”
周一本摇头:“没说什么。”继而又看四爷,“没亏待林站长,牢里已经安顿好了。”
四爷就笑:“能舒服当然还是尽可能的舒服吧,闹不好,咱们一个挨着一个,都得进去住住。她舒服,就是咱们舒服。”
这话把人听的心里直发紧。
吴先斋就问四爷:“要不你去问问林站长,看能不能给咱们露点口风来。”
四爷看了其他两人一眼:“要问咱就一起去,我现在可有点怕了。单独见犯人,不管有没有说什么,到时候我都说不清了。”
况且,你们也未必放心我一个人去的吧。
周一本摇头:“我建议谁都别去见了。要不然,咱们就都说不清楚了……”正说着呢,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吴先斋皱眉:“进来!”
楚秘书推开门就赶紧道:“站长,许副官又来了,说是要跟林站长一起住。”
派了副官来贴身的看着,就是怕私下勾连吧。
这戏做的越来越像了!
吴先斋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总得过问一下的。”不让私下接触就不接触吧,就这样了。
于是,四爷就跟在几个人身后往牢里去。
林雨桐躺在床上,先是看见许丽来了,她也没起身:“床不大,挤咱们俩不行。我说,你就不能去对面吗?对面也空着呢,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
许丽往床沿上一坐:“我不!你们老师下令了,贴身知道吗?我得听命令呀。”
“真是要命了!”林雨桐坐起身,才要抱怨两句,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越走越近了,她干脆靠在墙上,等着人过来。
四爷站在其他三个人的身后,林雨桐只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她知道,许丽在观察着她。别看她这会子正跟吴先斋寒暄呢,但任何小动作,都别想逃过她的视线。
不过她跟四爷之间,也不需要什么奇怪的小动作发暗号,两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彼此传递信息。所以,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寒暄完,几个人都没有跟这个工党嫌疑犯说话,而是依次离开了。
等人走完了,许丽才说林雨桐:“你男人都不问问你。”
“问什么?”林雨桐往被窝里钻,“我是不是工党,我俩一个被窝睡的,他能不知道?他知道我不是,那肯定就会以为,我跟老师是在演戏呢。他紧张就有鬼了!”
许丽便笑:“跟你们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说实话,我累的慌。”
“别这么客气,你要是笨人,这世上哪里还有聪明人。”林雨桐躺下打哈欠,就含混的道:“老师她眼光高,笨蛋可入不了她的眼。”
许丽挤过去跟她一起睡:“你就不担心,万一真就查出来对你不利的证据,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工党,怎么会有对我不利的证据?”林雨桐语气笃定,“老师经验丰富,任何假的证据在她面前都将无所遁形。所以,这看似危机,可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转机。我担心什么。”
许丽看着林雨桐的背影就愣神,想起长官说的话。她说:林雨桐要么就是真无辜,要么就是隐藏的极深极危险的一颗毒瘤。
“我希望你真是清白的。”许丽睡着前说了这么一句,“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欣赏和佩服的人之一,我不希望你出事。”
林雨桐睁开眼睛,对着黑夜里那燃烧着的炭盆,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四爷今晚值班,并没有回去。办公室加一张行军床,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了。他在想桐桐在牢里的时候做的一个动作,她在床上的被窝里,下半身盖着被子,她的手不停的在拈着被子的被角不停的搓。这像是个无意识的动作,好些人无聊的时候都爱扯被子,有的将缝被子的线揪的老长了,都是手闲的无处安放的一个小动作。她那样搓,更像是对被子不满意。可四爷却明白,她是在提醒他:指纹!
她档案里的指纹和血型都被她自己动过手脚了。
那东西原本是为了脱身预备的,如今嘛,倒成了洗清嫌疑的一个突破口了。
这一晚上,他睡的很踏实。第二天一早,胡木兰就来了,召集大家,到办公室开会。
跟着胡木兰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四爷认识,他是之前去沪上执行任务时候跟他们一起行动的那位‘管家’,具体叫什么名字却不知道。后来回来之后,再没有见过对方。没想到,他跟在胡木兰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是徐媛,这个人就不用多说了。
四爷关注的是这个中年人,什么时候到的平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的,这些之前没有一点消息。他跟对方对视一眼,然后跟不认识似得挪开视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胡木兰这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内部纪律检查小组的钟组长钟怀生,这次的案子牵扯到我的学生。我呢,要回避一下。只有旁听权,没有决断权。”说着,又指向徐媛,“这位不用介绍了吧。”然后真不介绍了,只扭脸说徐媛:“把你怀里的资料都放下。”
徐媛一声不吭的将东西放下,胡木兰才道:“这是林雨桐的所有的资料,你们可以看一下。”
这资料上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几个人轮流的看了一遍,都不像是找到问题的样子。
东西传到四爷手里,四爷看的很仔细,看到最后,才看见了体检报告。他随意的扫了一样,然后一副就要合上资料的样子,可紧跟着,他的动作慢下来,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又赶紧翻回去,盯着这个体检报告上上下下的细看。
所有的人最关注的就是他了。他跟林雨桐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叫人不能不注意他。
他的动作马上引起了胡木兰的关注,急忙问:“怎么回事?金站长发现什么了?有什么疑问可以直说。”
四爷将那张体检报告单独抽出来:“我能问一下,这个体检报告是什么时候做的?”
胡木兰拿过来,依旧没看出问题:“是她还在特训班的时候做的,怎么了?”
四爷点了点上面的血型:“血型不对!林站长的血型是o型,这上面显示是ab型。是你们当时检查错了,还是这边的医院检查错了。”
胡木兰摇头:“不可能,我们的军医是最好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四爷就摊手:“那最好还是再查一次,这边的医院查的结果是o型。”
胡木兰狐疑的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想着去查血型?”
“不是特意去的。”四爷好似有些尴尬的样子,“是怕有孕……那段时间她不是很舒服,有时候会感觉恶心,以为是有身孕了,去医院查了一次。血型是人家顺便查的,单子好像还在家里放着呢……最后检查是没怀孕,是肠胃有些炎症……要不然,叫人去取一下。”
胡木兰就看徐媛,徐媛点头,伸手从四爷要钥匙。
那边吴先斋就道:“楚秘书,你陪同吧。”
这就是一种对四爷和林雨桐的维护了,怕这个不算太知道根底的徐媛动手脚。
周一本就道:“要不,再请两家医院的医生来一趟,咱们现场检验。这血型总也变不了吧。”
是!血型变不了。金汝清给的理由又合乎逻辑,完全不是事先预备的样子,那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胡木兰就看钟怀生:“钟组长,你说呢?”
“很合理。就这么办!”钟怀生说着,也提醒胡木兰:“最好问问当时的军医,看看有没有搞错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