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谢谢叫我,我睡多久了?”
江楚些伸手在桌上胡乱摸着自己的眼镜,对方轻轻笑了一声,把眼镜戴到了她的脸上:“刚好半个小时,睡这么点时间真的够吗?我记得你昨晚也通宵了吧?”
“没,睡了两小时。”江楚些一边打哈欠一边扶正眼镜,“你还多少没做完?可以分我一点儿。”
对方摸了摸她的头:“我这边没事,你做完自己的那部分就好了。”
“我的已经做完了,现在在做玲玲那部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戴了眼镜,江楚些的视野还是有些模糊,她摇了摇头想要起身,“我先去洗把脸。”
“楚些,你没事吧?”
对方担忧的声音从江楚些头顶传来,江楚些想说没事,心口却有些隐隐作痛。
“……没事。”
“你不要总是把别人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你的工作强度本来就不低,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还好……玲玲妈妈生病了,这是特殊情况,她平时也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我会注意——”
江楚些好不容易用手支撑起身体,然而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心口微弱的疼痛突然就扩散了开来。模糊的视线彻底转成了漆黑,江楚些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
不断地落下、不断地落下,迎接她的不是地面,而是永无止境的虚空。
她耳边依然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叹息般说着对她的担忧。
“太过为他人着想,可是会吃亏的。”
“学姐,学姐……”
江楚些从噩梦中猛然惊醒,一抬头,迎面撞上了顾灵均低下的脸。
“唔——”
两人都毫无防备,顾灵均捂着额头,痛得出不了声,江楚些也没好到哪里去,疼得耳朵嗡嗡响。
“你怎么……”
离我那么近?
顾灵均“嘶嘶”地吸着气,好一会儿才能完整地说出话来。
“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就想叫醒你。”
江楚些终于忍过了这阵痛,长长地出了口气:“那也不用靠那么近……你怎么样,没事吧?”
幸好是撞在额头上,要是撞在鼻子上,怕不是把顾灵均的鼻梁给撞断了。
顾灵均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但声音更加沙哑了。
“还好,”顾灵均的额头红了一块,对比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尤其触目惊心,“学姐,你头上一块好红。”
江楚些觉得有点好笑:“你也一样。”
“对不起嘛,”顾灵均轻咳了两声,“我离远了叫怕你听不见……你做什么噩梦了?我听你一直在说什么股票啊指数的。”
“没什么……”江楚些醒来后那一撞像是把她撞失忆了一样,明明感觉那个梦历历在目,细节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她隐约觉得应该是梦到了上辈子的事,可仔细想了想,她现在好像也回忆不起来多少关于那时候的生活细节了,最深刻的只有社畜加班的记忆,“我炒了点股,最近行情不太好。”
“学姐你还炒股啊?”
“只是随便玩一玩,”江楚些怕说多错多,一边拿过手边的眼镜戴上,一边转移了话题,“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