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接到周随珠的电话,要再去旧房子里搜查一遍,查探是否有与她有关的照片。
律师则站在姜星时面前,继续与他交谈:“从现在开始, 直至成年, 每个月领到的钱足够你生活了……至于生活上的不便之处,可能需要……”
说到这里,律师咳嗽了一声,很难继续说下去。作为律师,他拿钱办事, 但并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面对一个受伤多年, 与外界隔绝, 年仅十五岁的病人仍可以保持完全的职业素养。
他顿了顿,说:“如果你需要雇用保姆,我可以帮忙。”
姜星时收到的钱会从律师的账户转出,和方太太周随珠不会产生任何联系。律师愿意施舍很少的一点善心,帮他一点忙,比如找人修缮房屋,或者代为雇用一位保姆。
姜星时垂着头,看到阳光穿过树叶,在地面上留下很多闪烁的光斑,没有犹豫地拒绝了。
律师觉得自己的善意被人不屑一顾地践踏了,他不再关注眼前这个少年,一板一眼地结束了工作。
律师和司机离开后,姜星时在楼下待了很久。
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离开疗养院。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光也转变方向,槐树的角落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姜星时很费力地拾起它。
那是一枚钥匙。
准确来说,是一把制作精美的玩具钥匙,黄铜材质,外表涂有一层粉红色的漆料,凸起部分是一个完美的心形,本来应该是某个小朋友珍爱的玩具,却好像被遗落在这里,被埋在地下很久。现在粉色油漆大半剥落,钥匙表面被灰绿的铜锈爬满了。
姜星时擦掉泥土,在钥匙的背面看到两个模糊的字母。
而一切都在此时此刻发生变化。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世纪,也像只有一瞬间。
姜星时没有理由,自然而然地了解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