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走到他身旁,用手摸了摸树枝平滑的切面:“是被剑锋所断。”
案发现场应该就在附近不远。
楚熹年看了看手中烛光微弱的灯笼,不知想起什么,叫了一声:“系统?”
一颗大钻石应声飞了出来,bulingbuling的身躯将周遭照得极其明亮,堪比夜店灯光,它气呼呼的道:【大半夜叫人家做什么!】
系统也是需要休眠的好不好!
楚熹年心想没什么,就是叫你出来照个亮:“……我对前路有些迷茫,想请你指引一下方向。”
系统最喜欢指引迷途羔羊了,闻言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亲~我该怎么指引你?】
楚熹年笑了笑,语气温和:“你待在这里,别动就好。”
系统:【……】
系统的光芒只有楚熹年能看见。他见附近草丛杂乱,有大片压痕,很可能就是凶案现场。只可惜前些日子下过一场雨,血痕都被冲刷干净了。
他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小葫芦,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掌心,然后均匀撒在了地面上。
谢镜渊嗅到一股酸味,像酒又像醋,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楚熹年道:“找血痕。”
早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法医就开始利用鲁米诺试剂检验血痕。这种试剂一旦与血液中的血红素发生反应,便会产生荧光。
但大燕朝显然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楚熹年只能用醋和糟酒混合,均匀撒在草地上。这种液体遇上血痕,同样会产生反应。
谢镜渊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还是挑着灯笼,在一旁照明。当楚熹年把葫芦里的液体洒上去时,只见草地上忽然出现了些许白痕,虽然颜色极淡,但在灯笼的照耀下勉强能看清。
谢镜渊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皱眉狐疑道:“这就是你说的血痕?”
楚熹年点头:“科学的力量。”
谢镜渊嘁了一声,冷笑道:“这个叫科学的人很厉害吗?”
他以为科学是个人。
楚熹年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慢吞吞道:“嗯……大概比你厉害一点。”
谢镜渊脸黑了半边,无声咬牙,衬着他脸上银质的面具,在黑暗中愈发阴森如鬼魅。
楚熹年没发现,专心致志勘验着地上的血迹,最后发现在一片杂乱的血痕中,东南方向似乎有条爬行的痕迹。
他倒出葫芦里的液体,继续洒,一条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血痕直直通向了密林深处。
楚熹年对谢镜渊道:“九娘垂死的时候,曾经爬行过一段距离,我们过去看看。”
谢镜渊脸色臭臭的,不肯动。但见楚熹年已经朝着里面走去,只得不情不愿的跟上。
血痕很长,到后面就越来越淡,几乎看不见了。楚熹年只能扔掉手中的空葫芦,俯身在周围寻找线索。这边野草茂盛,直长到了他膝盖高,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脚下有一口枯井,等踩空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掉下去大半了——
“谢镜渊!”
楚熹年心脏一紧,情急之下喊出了这个名字。谢镜渊闻声回头,立刻快如闪电出手攥住他的胳膊,然而整个人还是因为惯性被一起带了进去。
谢镜渊以掌成爪,死死攥住井沿,试图撑住他们两个。然而砖石腐朽,直接被他攥成齑粉,三人直直落入了深井中。
“噗通——!”
水花四溅。
真好,井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