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昭苏把所有劝她纳皇夫的朝臣都罚了一遍,骂完以后一群朝臣眼看着硬的不行来软的,涕泗横流的求陛下生个孩子,留条血脉。
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脸清冷的女子无视众人愕然,漠然道:“陛下身体不好,不宜生养。”
群臣目瞪口呆何时一个娈宠如何敢上殿议政,当下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妖言惑众,魅惑君心。
时清薏只冷冷看他们一眼,声音清冷矜贵 ,如雪山上的皑皑白雪:“我既是医者,也是陛下的枕边人,自然比尔等了解的多。”
那句枕边人叫徐昭苏心中蓦地一动,无意识的抿了抿唇角。
这件事再也没有多说的余地,只有此事过去以后女君愈发宠爱那人,几乎到了油盐不进的程度。
徐昭苏在某一日午后突然对时清薏说自己总感觉恶心想吐,是不是怀了你的皇儿,悄悄窥她面色,以此试探时清薏想不想要孩子。
陪她在深宫之中寂寞着,自然也不可能有子嗣之念。
时清薏自己是大夫怎么能不知道她的身体,只是面不改色陪着她演,摸摸她肚子说多吃点,我皇儿饿了,然后拿了云片糕喂进她嘴里。
徐昭苏就知道她不在意这个,后来收养了宗室里的一个小姑娘,当作储君培养,也只是交给长公主带着,徐昭苏和时清薏身体都不算太好,活不了太长时间,长命百岁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期望太久,只希望有生之年能陪伴彼此的时间多一点就好。
徐昭苏偶尔还是患得患失,夜里常常失眠,睡醒了就要去看看时清薏在不在身边。
哪怕时清薏天天抱着她睡也没治好这个毛病,徐昭苏很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时清薏时常在她惊醒以后吻她眉眼:“再长的梦也有醒的时候,陛下且看日后。”
时间总是能证明很多东西。
时清薏对徐昭苏有莫名其妙的滤镜,滤镜就是,她明明很好说话,为什么你们都说她性格暴戾。
众人:因为她只对你好说话。
生死之间来回以后徐昭苏的仇恨值就已经降低的差不多了,系统算出来还差百分之五。
“剩下这点应该不够她毁灭世界,执行任务完毕,其实现在我们就可以走了。”
时清薏正准备答应说走,徐昭苏突然从后面出现,过来说你想去哪儿?
“你哪儿也不能去,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走,你走了,我就杀光所有人,你知道我做的到!”
确实能做到,毕竟上一次她就是这么干的。
那是事情过去的第二年,徐昭苏一直努力装作一个正常人,却在冥冥之中发现时清薏要走的时候彻底崩溃,像一个穷途末路的困兽。
而后将时清薏囚禁在一方天地里,双手双脚都束缚着铁链,重兵把守,不能离开分毫。
自己则去山上三拜九叩祈求神灵不要带走她。
她其实一直有某种预感,时清薏一定会走,她或许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可当预感真实发生的时候她才发现放手难如登天。
她爬了九十九阶台阶,膝盖血肉模糊的跪倒在神座之前,快要倒下之时时清薏出现把踉跄的人带进怀里。
她的眉眼清冷带着愠怒,声音沁冷:“你有空求他不如对我好点,至少别把我关宫殿里。”
哪怕重兵把守,玄铁锁链,该锁不住还是锁不住,一如人心,徐昭苏一直到那时候才明白,原来当真不是她锁住了时清薏,只是时清薏自愿留在了她身边而已。
徐昭苏颤抖着抱紧她,小心翼翼又语无伦次的问:“我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走吗?”
想走的人留不住,她此刻终于明白。
她抓不住时清薏,哪怕再狠再恨,再不甘心,她如果想走,自己留不下她。
三清神像慈悲又冷漠的看着世人,洞悉人心。
时清薏的手微颤,将她抱在怀里,徐昭苏的膝盖没有力气尽是血水支撑不起来,眼底有泪光,就那样仰起头,静静的看着她,自虐一般的,又似乎生怕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