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欠了欠身，就退下了。

梅蒂呆滞了一会，才从床上下来，翻看衣橱里的衣服。

应有尽有，裙装、裤装、内衣、手帕、鞋子、饰品。

有些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穿。

梅蒂换下了她灰扑扑的皮革外套，换上了轻飘飘的裙子。

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梅蒂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还用丝带在头上系了个的蝴蝶结。

她迫不及待想去向塞伦炫耀。

推开塞伦的房门，塞伦也刚刚起床。

他坐在床铺边缘，抬起双臂。男仆帮他套上衬衫，正给他系扣子。

他穿好衬衫，又伸出脸，让侍女用毛巾替他擦脸。

他的排场可比梅蒂那里大多了。

锃光瓦亮的皮鞋，用鞋拔掖好，妥善地送到他的脚上。侍女匆匆去送洗换下的晨衣。

木制小桌被随意地支在床上，垂下一条餐巾。小桌上摆放着银灿灿的餐具，主菜吃完了，还有半个无花果剩在餐盘里。

男仆正将熨烫好的报纸递到塞伦手中。

梅蒂目瞪口呆：“塞，塞伦？”

塞伦冲着梅蒂笑笑：“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

看梅蒂的模样，就知道她没吃。

塞伦吩咐道：“再备一份早点送到这里来。”

他抖了抖衣袖，终于两脚着地，从床上下来了。

他绅士地替梅蒂拉开窗前的小餐桌。

“请坐，要来点红茶吗？”

梅蒂绷着后背，直挺挺地坐下了。

她来之前，本来想干什么来着，已经记不清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刚才我屋子里，有个姐姐想帮我换衣服……”

塞伦坐在他对面，两手交叉，垫在下巴下，非常真诚地注视着梅蒂：“我明白了，所以你感觉不适应，觉得不舒服了。”

梅蒂想要描述她的感觉：“我只是觉得，衣服都要别人换，太夸张了，也很奇怪。神明大人不是说，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吗？”

塞伦宽慰她：“这只是他们的工作。和我们一样，都是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并不因为他是在服务你，而低人一等。”

“鲛人之国的王室付给他们薪水，就是为了保障画家和助手的生活，让艺术家在创作时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他们终究是为你服务的。如果觉得不舒服，拒绝就可以了。”

林成实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要说他为什么对这样的生活如此适应，不得不谈到他的童年。

在他小的时候，爸妈都忙于事业，没空管他，所以请了保姆代为照顾他。

然而有一天，林父突然发现，这孩子已经被保姆溺爱成了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