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江噗嗤一笑,道:“那我以后表现明显点,你也坦诚点如何?”
赵长夏将她的手拿下来,虽然脸蛋微红,但神情并不见慌乱:“小娘子,你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对吧?”
原本以为自己的酒量就已经够差劲的了,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比她的酒量还差的人。
“小瞧谁呢?我的酒量哪里不好了?”曲清江轻嗤了声,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赵长夏,“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怎么了?”
赵长夏反问:“前些日子我怎么了?”
曲清江拧着眉头,噘着嘴想了会儿,道:“不知道,赶集回来后你给我的感觉跟以往不一样。”
赵长夏:“……”
她的情绪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怎么不知道?
“小娘子多虑了。”
曲清江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现在倒是没那种感觉了,好像又没事了。”
赵长夏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你八成是喝醉了,回房歇着去。”
“我才喝了三盏酒,怎么就喝醉了?”曲清江说着,打了个酒嗝,然后又摇头晃脑地直接坐到了赵长夏的月退上,“赵六月,我没喝醉,我只是有些害怕。”
赵长夏本想推开她,闻言,动作一顿,止住了。
“还有两天便是冬至了,临近祭祖,我爹出了这种事,只怕祭祖仪式会变成那些族人逼我爹立嗣的立嗣仪式。虽然我爹想将家业给谁我都不在意,可我不希望我爹是被逼的,我更不希望因为别人的逼迫,而加重他的病情。”
赵长夏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她是真的没喝醉,还是借着醉酒倾诉苦闷忧愁。
“只要大家守口如瓶,消息便不会外泄。”
曲清江道:“明天李郎中回去,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说例行身体检查。”
曲清江眼巴巴地看着赵长夏:“那祭祖的事呢?”
“你去。”
曲清江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与赵长夏对视着。
须臾,她的脸上重新展露笑容:“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刚才,我想我要肩负起曲家的重任,挑起大梁,代替我爹处理家里的大小事。可能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但我知道你跟我爹都会支持和理解我的。”
赵长夏“嗯”了声,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岂料她以为没醉的曲清江又改变了姿态,毫不收敛地将手臂圈着她的脖子,吃吃地笑了:“从刚才开始,你的身体就一直很僵硬,肌肉紧绷,你又紧张了是不是?”
赵长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所以说未成年人就不该喝酒,都醉成什么样了!
曲清江摇了摇头,似乎想让意识清醒一点,她准备起身,嘴里还嘟哝着:“我得去看看爹怎么样了。”
结果还未起来又跌了回去,直接趴在赵长夏的身上。
赵长夏搂着她的腰,暗暗叹了口气,道:“他那儿有你小娘照顾着,有什么动静肯定会第一时间喊你的,你眼睛本就哭肿了,今夜又不睡觉,明天只怕眼肿的同时还挂着黑眼圈,怎么见人?”
曲清江闻言,直接把脑袋搁在赵长夏的颈窝处,嘟哝了句“对哦”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赵长夏:“……”
你好歹给我回房再睡啊!
她完全可以肯定,曲清江就是醉了。但不是那种意识全无、浑身发软的“醉”,也不是那种恶心反胃会呕吐的“醉”,而是那种会放大内心的想法与欲望,毫不顾忌地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面表现出来的“醉”,——俗称“耍酒疯”。
赵长夏僵坐了好会儿,直到身体渐渐放松,而夜视眼药水的功效也快消失了,才将曲清江抱回了房间。
她并不清楚曲清江住哪间房,不过有其中一间房的门没有关,她猜是曲清江出来得太急,所以没来得及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