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回忆与巴沙特女士的惩罚

巴沙特女士出门的时候,脑袋上戴着的大沿边草帽上装饰着满满的鲜花,还散发出令人心醉的芬芳气味。

然而,当克瑞纳将握着魔杖的手背在身后迅速转身时看到的却是巴沙特女士的帽子变成了火山口的模样,大沿边帽檐上燃烧着火红色的焰火,帽子的顶端则冒着阵阵白烟。克瑞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两步,他确实把巴沙特女士气得够呛。不过在这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里,克瑞纳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决定先开口为强。

但是,比起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克瑞纳的脑袋仿佛在一瞬间闪现过十二个念头,背在背后的手玩了一个翻花动作,让魔杖对准了一地碎屑,克瑞纳忍不住埋怨自己不会无声施法,看来世界上最睿智的人果然还是菲利克斯!克瑞纳只期望自己的动作能比巴沙特快一点,他张嘴:“恢复——”

然而,巴沙特女士的声音比他大,比他快!尽管巴沙特女士的年纪很大了,很多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动迟缓不愿意动弹的老麻鸡,可她的的确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巫,即使她一天只用一次魔咒,一百多年的积累岂是克瑞纳这个豆丁能比得上?

克瑞纳眼睁睁地看着在巴沙特女士念出“清理一新”后,满地的碎片和灰尘都没有了踪迹,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门户大开的书房,一只破了一个大洞正冒着火气从书房里冲出来告状的魔法箱。

比这更令克瑞纳绝望的是巴沙特女士压抑着愤怒,但带着傲慢的嘲笑的刺耳又沙哑的音调:“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魔法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吧,克瑞纳?”

“我可以解释!”克瑞纳绝望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根半成品魔杖,也不会出现失误炸了书房的大门。

“巴沙特女士,您知道的,强迫一位巫师与他的魔杖分别是不道德的行为,不仅巫师会难过,魔杖也会因此而抑郁。况且,我爸爸妈妈常说做事情有准备才无患!当年我读麻鸡小学的时候,他们要求我提前预习课程做足准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学做准备!我可不想被麻鸡家庭里来的小巫师比下去!爸爸妈妈会杀了我的!他们辛辛苦苦辅导我功课,可不是为了让我在学校的考试里输给别人,而且罗伊娜女士也不会喜欢一个脑袋空空的小巫师,如果我掌握的知识和魔咒不够多,怎么能确保我真的能被分入拉文克劳呢?连伊法魔尼的创始人都想伊索·瑟尔都想成为拉文克劳的学生!所以,拉文克劳才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

克瑞纳哀叹着:“可是,我没有魔杖,又不会无杖施法,怎么确认自己真的掌握了那些魔咒呢?我的箱子里正好有一只半成品魔杖,我只是打算用它试试开锁咒——但那毕竟是个半成品,所以,魔咒爆炸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实在太长,有几个巫师能够忍受与自己的魔杖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呢?我的魔杖在箱子里哭泣,当我使用半成品魔杖准备开锁的时候,它非常生气。”

克瑞纳伸出了那只被打了一个红印子的手展示给巴沙特,红红的抽打痕还留在克瑞纳的手背上,几乎镶嵌进了肉里,仅仅只是一眼,任谁都能感觉到魔杖在抽打克瑞纳的手背时是多么的愤怒!这伤疤没有半个月的时间绝对不可能消退。

魔杖可不是一掰就断的枯枝,魔杖的制作涉及复杂的炼金术,那就是克瑞纳和艾莉娜只能制作半成品的原因——后面的技术,除非靠自己摸索出来,皆为机密。

是的,魔杖看起来只是一根或长或短的木棍,再加上神奇动物的毛发或神经等东西组成的内芯,听起来仿佛只要把他们组装在一起就可以了——首先在小木棍上凿一个洞,然后把诸如独角兽毛之类的东西塞进去,再拿点什么东西东西给它们封在木棍里,涂上一点凝胶,确保它们不会漏出来。哦,最后再给魔杖雕刻上符合它个性的花纹。

——绝大部分对炼金术一知半解的巫师们总认为制作魔杖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倘若真的那么简单——那为什么全世界仅有这么几个有名的魔杖制作人呢?为什么奥利凡德会蜚声国际呢?魔杖的秘密,超乎巫师们的想象。即使是格里戈维奇家族,除了真正继承了这份天赋和手艺的后人,其他族人也不允许翻阅那些涉及魔杖核心秘密的文本。

“我和我的魔杖想念着彼此。”克瑞纳收回了自己被打出红印子的手背在背后,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魔杖:“它听到了我的呼唤,迫不及待地想来见我,这才不小心把箱子戳了一个大洞。对不起,巴沙特女士,无论是箱子还是大门,我都会赔偿的。”

好歹他有一大个金库就在伦敦的地底下,不可能连一扇门和一个箱子都买不起吧?实在不行就去让水银给爸爸妈妈带去一封信,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的,说到底都是那根被炸得粉碎的半成品魔杖的过错!明明自己念咒吐字非常清晰,手腕挥动的动作也十分规范,可它就是不听使唤,硬生生把悄无声息地开锁咒扭曲成了一个震动方圆十里的爆炸咒。克瑞纳发誓,他再也不会使用任何有瑕疵的魔杖了!

巴沙特女士发出一声冷哼,她不可相信格林德沃家族的小鬼们的承诺。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她听到过太多乖巧的承诺和发誓,最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自己反悔了,还惹来一堆的麻烦。格林德沃们太擅长装乖,又长着一条银舌头,蛊惑人心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事。最可气的是遍布全世界的古灵阁地下金库的财富让他们拥有了肆无忌惮的资本,恃才傲物,不把规则放在眼里,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宁肯在人生道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摔跤,把自己作弄得失去一切,也不肯听一句前人的劝告。

巴沙特女士已经开始磨牙了,她发现单独强调魔法,根本无法对克瑞纳形成震慑,家族给与他的底气,让他变成了一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小傻瓜:“克瑞纳,你该不会觉得金加隆也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吧?”

魔法和金加隆,这是克瑞纳最大的依仗,也是魔法世界里最有用的东西。克瑞纳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尽管他的眼前并没有展现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画面,但是巫师的直觉,以及巴沙特女士严肃的表情和那顶火山喷发模样的高帽子已经告诉了他,只怕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比接下来的日子好不好过更重要的是,他绝不能让巴沙特女士拿走自己的魔杖!

一旦巫师被缴械咒集中,魔杖就会改变效忠对象,一些敏感的魔杖甚至会不再听原主人的使唤,比如说老魔杖!即使克瑞纳相信自己的银椴木魔杖的品德肯定要比老魔杖高尚,不会轻易背弃自己这个主人,但是以它暴躁的性情来看,只怕会闹好久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