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呢?”他问。眼神极为沉潜难测。
“那我真的不会回台湾了。”
她叹气。不知道这样的威胁够不够力?
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够不够?
他告诉自己:在未下班的此刻,呆立在女校大门口,是担心吕莫若母女不死心又来纠缠晓晨,出言不逊。更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昨天晓晨的感冒才好,今天可能还很虚弱。他得确定她是不是完全痊愈了,晚上才好打电话对老总裁作翔实的报告。
绝不是、肯定不是听说明年她就要出国,并可能再也不回来,引发了高度的关切,想把握所剩无几的时光多看她一眼、多保护她一次,多……镌镂她的身影放在心中一分……。
该死!他知道自己这么患得患失很蠢,也知道聪明知单晓晨那么说必有其试探的意味,但他就是上当,就是不肯放过多看她一眼的机会。
因为……她真的会做到她所说的。他知道。
四点半了。许多私家轿车一一停靠在路边,等着接人。其中一辆必属于单家无疑。
也有几名骑机车的高中小毛头,故作帅气的搔首弄姿等女友出校门。
十七岁的女孩与十七岁的男孩都属于不成熟的半小孩年纪,跟他之间可以划出数条代沟来区隔了。但十七岁的晓晨却硬是不同。
她聪明、机敏,也成熟。
会是因为她总是独自一人的关系吗?他一直忘了,莫家的人与莫靖远再怎么疼惜单晓晨,终究,绝大多时候她仍是自己一个人。一个四岁丧母、父亲又不负责任的女孩儿,会早熟是必然,会世故、机敏也是必然。幸而她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坏环境来让她有机会走向歧途。
——我有钱不是我的错……。
谁会说有钱是种错呢?如果那是一种错,全天下的人为何都以富有为努力目标呢?
错的,是自己能力所不及衍生的自卑加诸于他人,并且形成折磨。
如果突破不了心障,一切还是定在原地最好。但前提是他得有足够的定力来把持住。
他有吗?那瞧瞧自己此刻在做些什么?!
像呆子似的,连自己也控制不了。亏他还是莫氏新生代人才中最被看好的一名,董事长更再三公开赞赏他毅力超群、理智冷静……。
对照此刻,简直是讽刺。
是什么地方料错了?他不沾富家千金的坚心仍在,理智把关着情感闸口,不再如山洪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居然从不知道自己一旦陷入感情时,会痴狂成这样,每一根神经都会因她不经意的撩拨而大大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