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思不曾闲 席绢 1791 字 5个月前

“我要你。”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想,一直都是。

“对不起,我只爱他,无法——”

“为什么你不怨他?不恨他?你认为自己打算的——唉!那种男人凭什么可以得到你,而我却不行?他丢下你二十年哪!为什么你如此盲目?!”他低吼出来。

盲目?谁不盲目呢?在爱情这上头,岂只独她?陆湛何曾不是盲目了这二十多年?

她笑。

显然陆湛也察觉自己用辞可笑,甩了下头,仍问:

“为什么?蔚湘?”

“我爱他。”这已足够代表一切。

“时间会消磨掉痴心,只有得不到的人才会日思夜念。”他语中掺入苦涩。

她抬起头,着向窗外景致,突然道:

“记得我们十六、七岁读到的一首诗吗?关于一个名妓寄了封信给陆游,信中所写的那一首?”

他没有回想起来。在共处的六年中,他们背了无数首诗,与无数的古文。

叶蔚湘轻声念了出来。

那并不是一首完整严谨的诗,甚至算不上是诗,排律、对仗全不遵守规则,严格说来,只是一封信而已

说情说意说盟说爱,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好个“相思已是不曾闲”,道尽了她二十年无怨无悔的心、至死不渝的坚贞——与痴傻。败了,败了!陆湛心中再一次自嘲。他从不曾败给耿雄谦,他只败给蔚湘的情意别属,以及她从一而终的傻劲。

如果一个女人被丈夫拋弃了二十年却还学不会怨恨,也抹不了爱意,那别人的强出头又算什么东西?再一次破坏她的幸福罢了。他要做这样的事吗?

他以为这次他可以的……

但幸运之神从不愿为他启开这一扇门。

耿雄谦那家伙说对了一件事。他仗着“爱”去赋予自己踰越的权力,以为自己是她的天神,必须捍卫她的无助,但属于夫妻之间的情事,容不得他多事地来算帐。

他算什么呢?傻子罢了。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傻子!

“陆湛,分开的时间里,我用思念填满空虚的心。那时候比日夜相守更被他看重的,是我的安全;为了这一点,我无法恨他。这二十年,何尝不是让他饱尝思念之苦?而我至少还有女儿作陪,但他没有。”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更多了!”他起身,像瞬间老了数十岁,步履万般艰辛,执意往门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