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望向江常宁,目光淡漠地问:“是你偷拿了破婴丹?”
江常宁不卑不亢道:“我没有偷拿破婴丹。”
“呵——”江盛声音冷下,厉声道,“再说一遍?”
江常宁:“我,没有,偷拿破婴丹。”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
江盛猛地起身,怒斥道:“江常宁,你是我儿,我能不知你的想法?修为滞塞不知努力修炼反而打起外力巧物的主意,你真让我失望!”
听着这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呵斥,江常宁还是无法自持地掐紧手指。
他咽下涌到喉咙处的酸涩,仰头望向江盛,“我没有偷拿破婴丹,父亲又为何不愿信我?”
“你——族中子弟只有你知破婴丹是何存在,也只有你与后山那些畜牲交好,我让你在此让交出破婴丹是为你留脸面!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江盛压不住怒,一掌轰碎身前的桌子。
曲冰云闻见状,一脸忧色地劝:“师父,现在结果还没出来,您怎能擅自定师兄的罪?师兄,你好生说,师父会理解的!”
殿内众长老也是皱紧了眉头,纷纷望向江常宁。
江常宁却直视着怒火中烧的父亲,神色无波无澜,一言不发。
全殿的人都在劝,见江常宁依旧默不作声没有丝毫悔改之色,江盛怒意更甚,对一旁劝他的曲冰云道:“云儿,你自小心软不知人心险恶,为师今日得给你补上这一堂课才行!二长老,拿族鞭来!”
众人惊呼出声——
“师父!”
“门主三思啊!”
“少门主,你要是真拿了丹药就交出来!看把你父亲气得!”
“呃……”因着江盛这一句话,原本安静的大殿顿时沸腾得如同油锅,劝阻声、怒骂声、安抚声掺和在一起喧闹个不停。
烧心的吵闹中,江常宁恭敬的神色渐渐淡下。他垂下了头,一言不发,心中冷意更甚。
请族鞭是件何等大的事情,不惜开祠堂也要为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将他打个半死,这就是他孺慕多年的父亲!
江常宁自嘲冷笑,笑他之前被猪油蒙了心,数年努力也只是为了讨好眼前这人。
如今这般,纵使那梦中和书中之景是假的,他也没必要继续在这凌云门待下去了。
请族鞭是件大事,众人劝完门主息怒再劝江常宁道歉,但两人皆是油盐不进,气得二长老怒骂江常宁不知好歹,然后气冲冲去祠堂。
余锡来时,正好撞见这满殿闹糟糟的景象,他略一恍神,就瞧见二长老提着一柄翠绿色的长鞭而来。
二长老瞧见他,忙将怒意强行隐去,和蔼道:“余少门主怎么来了?”
“门中已经回信了,我特来禀告门主,不过您这是……”余锡向那柄布满倒刺的长鞭,疑惑道,“这是凌云门的门规吗?”
二长老指指殿内,咬牙道:“还不是江常宁这个愚钝的小子!”
他气到连尊称都不要了,低骂道:“门主让他交出破婴丹,他咬死不认,还顶撞自己的父亲,把门主气得要请族鞭。”
听闻又是江常宁的事情,余锡下意识拧眉,但看见那柄布满倒刺的长鞭后,他沉默一瞬,还是多嘴问了句:“是已经找到破婴丹了吗?”
二长老一怔,“那倒是还没,目前也没什么证据。不过只有他需要破婴丹突破,也只有他与门中的扁嘴鸭交好,所以门主就认为是他……”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弱,满脑的怒气也稍稍冷却了下来。
余锡眉峰拧得更深,他素来讲究证据,虽然不喜欢那位少门主,但他也不想看到屈打成招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