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来的
午後大雨让黄沙路泥泞得寸步难移,元大娘一觉醒来便知道今天是赶不成路了,只好往附近的农家借宿。
感谢这场大雨,让年回不必面对元大娘的责骂。花了太多时间看小人图,使他忘了工作,要不是这场大雨,他还不知道该怎麽向大娘交代哩。
借宿在农家,元大娘撑著伞逛附近的市集去了,元初虹则持著小弟的耳朵到房中习字;年回洗完了衣服,便到厨房劈柴火。很高兴现在有一大堆工作得做,让他不必去面对元初虹那张冰冷的脸。中午时抓到他们两个在看小人图时,她简直气坏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到很害怕,幸好幸好,不必马上面对她的怒气。
「这位小哥儿,喝杯茶水吧!」农家老妇走进来,手上端著一杯水。
年迥微讶的接过,乖乖喝了口。不知道老妇为何对他好,不期然想到元初虹的耳提面命,他道:「多谢。」
老妇看来很紧张,枯乾的双手直往衣摆上搓揉。
「呃……听说你们要……要往京城去是吧?」
「嗯。」
「我……刚看你们在念书,好像都是……识字的人。」
年回搔了搔乱发。
「只会几个字而已,不算啦。」心底有微微的虚荣。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儿子,在京城里东大街的赵昆赵大爷家当扛工,这三年来只托人带钱回来,一直没回家探探我们。再过两个月他的小妹就要嫁人了,我想托小哥给写个信,不然带个口信也成。家里有喜事,总希望一家子都聚在一块儿。」
原来是要他捎个口信给人哪?好像不该找他吧?
「你何不跟元大娘说呢?我只是小厮而已。」
老妇压低声音道:
「可贵得咧。送封信说是要六十文,真个是坑人哪。我看小哥儿你也是个老实的孩子,你就半是帮忙半是跑腿,我出五文,你就应了我吧。」
五……五文钱……年迥瞠目!
钱耶!要给他的?他这辈子还没真正拿过钱……老妇看出年回的心动,又道:「如果传书信,可得七文,要是你识不得几个字,只能传口信,只有五文。这钱,你不赚白不赚,可别向那个精厉的大娘说你我这交易,怕她藉机苛扣我房钱,落得我要倒贴她哩。」一群人来她这儿投宿,也不过收个八十文钱,这元大娘老想钻一些缝隙来减价,老妇真是怕了她啦!人牙子那张嘴吓死人喔。
「你……你想在信中写些什麽?」钱、钱、钱……满脑子飞舞著铜板的美妙容姿,根本是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