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看他,很想看他。好像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又搞不定若是真有机会跟他说话的话,开口的第一个字要怎么说好!
她是个笨蛋。她想她一定是书读太少了,才会这样,连一句话都准备不好;她想这一定是从不用功读书的报应,如果她今天是很会读书的资优生的话,那么此刻她就不会这么懊恼了吧?
「何曼侬,你这次考第几名?」虽然说第一次期中考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前的事了,不过大家还是会谈到这个话题,并比较著谁的补习班抓题最准确。
「二十二啦,怎样?」她读的是中段班,成绩不怎么样,不是太好,也不至于考到不及格。平均分数是七十五到八十二,一向都是保持在这之间。
「那你要不要到我们补习班上课?我们老师抓题很厉害哦,这次我考了第十名呢,比上次进步了七名。」
「我有家教了。」她闷闷的说著。
「那你的家教一定很不厉害。」同学有点酸酸的说。
「哦。」她懒得说那个家教其实是哈佛大学回来的,并且把她的大哥大姊给教上了台大、北一的,目前更是爸爸在公事上的得力特助。家教常常对她的成绩摇头,并一直跟她拜托:求求你出去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是我的学生。所以她只好不说了。
「真正的名师都在补习班啦,只有混不开的人才会去有钱人家里当家教。你看你看,你的成绩就是证据。」那个同学犹不死心的鼓吹。
「哦。」她还是以这个字虚应,心思不自觉的飘到汪洋身上,他的成绩好好哦,想必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考第一名以外的名次吧?唉。
「你这样可能会考不上好学校耶,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是二年级了哦,又是下学期了,等三年级再来努力的话就来不及了!你不会是想考到什么烂高中混三年,然后出国读个没听过的大学回来骗人吧?」
「春天高中不是什么烂高中啦。」她微噘著嘴说。
「什么?你要读春天高中?那是一所贵族中比较不贵族的学校耶,你怎么不去更贵的学校读?你们家那么有钱。」春天高中都是一些中小企业老板的子女或中产阶级人家的子女去就读的学校,只能称作「小贵族」而已耶。
这会儿连人家要读什么学校、学校够不够贵族也要管了,真讨厌。何曼侬不想再跟这个人谈下去了。闷闷的起身,就往窗口走去,她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正趴在那边聊天呢。
才走近呢,就听到她们低声呼叫著:「啊!是汪洋,快看!」
「在哪里?在哪里?」大家一同叫著,所以没人发现这些莺声燕语里也包含著何曼侬发出的。
「就在保健室那里有没有?看到没有?呀,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女的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哦?」窗口边的女孩子们全把身子探出去,也不管这是里三楼,一个不小心跌下去的话,不死也半条命了。
「会不会是又有人在跟他告白呀?因为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所以听说已经有好多人找机会去向汪洋告白说。」有人说著。说完后,引来一大堆不平的抗议声,内容不外是:汪洋是大家的、谁也不能独占汪洋等等等的老调……
何曼侬一瞥见那抹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保健室门口时,什么也没有想的就快步跑出教室,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却是怎么也管不了自己脱缰的行为,一心只想往有他的地方跑去,就算是毫无理由也不管了!
她跑著,一下子就冲到一楼,不期然想到同学们都在楼上虎视眈眈的看著保健室,于是顿足,迟疑了下,就往另一条走廊迂回而去。从这边转过去,可以绕到保健室的后方,那边靠近垃圾场,没什么人的,方便她埋伏。
就跟大家以为的相同,何曼侬也以为汪洋与那个不知名的女生一定是走进保健室里去了,所以她是一股作气的冲过去,中间连停下来探头探脑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