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要让雾满继续这么做吗?”薇薇安问,“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
“反正已经够乱了,不是吗。”游宣说。
薇薇安愣了下。
眼前的男人有些随意的垂着眸,微长的黑发落在眼尾,遮住了他眼尾那抹上挑的笑意,衬的整个人十足的散漫,又在这股散漫中带上了几分的信手拈来。
仿佛对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片刻后,游宣抬眸,薇薇安就猝不及防的落进了那浅褐色的眸子中。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游宣声音放的很轻,夹杂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物极必反。”
薇薇安迟疑了许久,嗯了声。
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了抹有些异样的跳动。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谢启会这么喜欢眼前这人了。
就这魅力,就算是她也承受不住。
……
距离雾满的筹备还需要两个小时所有。
谢启似乎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打算。
他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打算,只是在玫瑰园中吹了会儿风,降下脸上的所有燥热后,便回到了城堡中。
谢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穿着深褐色大衣的身影正站在一楼和二楼中间的平台上,稍稍仰头看着那挂在半空中的壁画。
他很轻的抿了下唇,走了过去。
谢启其实是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的,甚至可以直接到游宣身边,但他不想,所以总会刻意的弄出些动静,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看什么呢。”谢启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游宣从画上收回视线,落在他身上:“看看你。”
谢启仰头看着那巨大的油画。
这幅画当时创作的时候正是霍华德公爵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斥巨资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画师,来为自己和家人画了这幅画,笔触和形态都很准确,完全勾勒出了萨麦尔那瘦到极致的身形,以及其余三人那心思各异的神色。
谢启的视线从那三张人脸上划过,眸子暗了几分。
“看这个干什么。”谢启随意道,“没什么好看的。”
“好奇你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
谢启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不想看见而已。”
游宣看向画中那人,和记忆中当时在镜子里所看到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缓缓重合,他直到现在都记得萨麦尔身上那明显的、被随意缝合的伤口,那是贯穿伤,身在伯爵家族的人本应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但谢启却在那样的环境下瘦的不成样子。
很难想象他当时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你也能看得出来,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谢启开了口。
他那头灿金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璀璨的光,湛蓝色的眸子漫无目的的落在阶梯上的某个角落,恍惚间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谢启已经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国家了,记忆停留在永无止境的黑暗,像是被装在某个密闭的空间内,直到打开,就看见了眼前那金碧辉煌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