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林真真的说到做到,他以后就好好孝敬林真,给林真养老。
接连大半个月的熬夜让林真顾栓子都缺觉,天色暗下来没一会儿就洗脚上床。
半夜,顾栓子被尿憋醒了,他穿着棉裤棉衣起来,仗着对自己家里熟悉外头有雪影,连灯都没点,往茅房那边走去。
刚过左边厢房,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道:“我的乖乖儿,不是说好等顾大下葬了就拿着他装银子的那个匣子去村口等我吗,叫我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见你影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顾大有口装银子的匣子,顾栓子知道,他爹拿给他看好多回,说里面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给他娶媳妇儿,给他买地,让他过地主的日子。
而知道那口匣子的,除了他们父子两,就只有林真这个枕边人。
毕竟顾大是个有些自傲的人,他不觉得林真能够偷跑自己的东西,进进出出的时候也没瞒着他。
顾栓子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身体瞬间坠入冰窖。
他放轻脚步,悄悄贴着墙走过去,只见在厢房旁边的那颗老梨树旁边,一个身形还算高挑的男人站在那里,而他对面站着的,就是晚上那会儿他给拍火花的继爹林真。
他穿了一身浅青色的棉袍,棉袍里面还加了一条棉裤,旁人穿着显臃肿的衣袍裤子他穿着正正好,一张白生生的脸被雪影映着,叫他跟前的男人迷了心窍。
第6章
“咔嚓 ”
墙角堆着的柴火被踩断,在雪夜里发出清晰的声音。
站在林真对面的男人吓得猛地转过身,下一秒就看到一个到他腰上面一些的小孩子提着把磨得铮亮的斧子,冲着他就劈过来。
男人屁滚尿流地往旁边躲,边躲边向林真求救:“真儿!真儿快拉住这顾崽子!要出人命了!”
顾栓子大斧子挥舞得一点都不留手,追得男人抱头鼠窜。
而他脸上的表情很冷静,冷静得仿佛手里拿的不是能要人命的斧子,手底下砍的也不是人。
林真心头一紧:“顾栓子!”
顾栓子脚下停了一瞬,林真趁机从后面抱住他,牢牢握住他手里的斧子:“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林真想想都胆寒,这么小的孩子,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性,提着斧子就能像砍瓜切菜一样往人身上招呼。
顾栓子被抱住挣扎不出去,回头一口唾沫吐在林真的衣服上,眼里像藏着两团燃烧的烈焰。
被他追得满身冷汗的男人一看他被林真困住,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扬着巴掌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林真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今天晚上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他刚才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出来上个厕所,怎么就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影拉着手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现在逐渐回过味儿来。
这个男人应该是原本的林真找的姘头,两人打算趁着顾大死了家里一团乱,卷起顾大的财产一走了之。
可现在的林真已经不是原身了,别说他做不出卷别人财产跑的事,就凭这个男人一口一个真儿,还是想睡他的那种关系,林真就一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滚滚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
男人被他踹中了肚子,望着他的目光不解极了:“真儿你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他一说话,被林真从后边抱着的顾栓子就拼命地挣扎着要去劈他,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横冲直撞。
突然,漆黑一片的右厢房亮起了灯,听到动静的马氏和周涛从床上起来。
男人做贼心虚,一看屋里还有别人,也不等林真回他的话了,转身就溜。
所以马氏和周涛出来后就只看到林真和他怀里奋力挣扎的顾栓子:“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待马氏看到顾栓子手里的斧子,大叫一声连忙跑过来:“作孽啊,栓子,快把斧子给我,伤到你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