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哥所言极是,小弟心中会有数的。”弘扬的脸色始终没变,只是很客气地回了一句套话。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哥哥就先告辞了罢,二弟留步。”弘历也很是干脆地放下了茶碗,拿起桌上的折扇,抖了一下,将扇子唰地展了开来,起了身,对弘扬点了下头,自顾自地出门而去。
“大哥慢走。”弘扬将弘历送到了大门外,回转身进了书房,也没看书,自顾自地坐在灯前呆呆地想着心事儿,脸上虽是平静,可眼神却一闪一闪地透着亮儿……
阴雨的天气,夜幕总是降临得早,不过才是酉时二刻而已,天色早就黑得透了,皇宫内院里各处的灯火都亮了起来,虽是夜晚,可依旧是金碧辉煌的一大片。养心殿内,忙完了祭祖、英雄碑揭幕之后,又批了大半天折子的胤祚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朱笔,摔了摔早已写得有些子麻木的手腕,起了身,踱了几步,挥了下手道:“传膳,哦,不用了,传旨,让清松备件便衣来,朕要出宫一躺。”
“圣上,这多半会了,您还是用了膳再……”李德全试图劝谏一声,可偷眼看了一下胤祚的脸色,话说了半截便又收了回去,低着头应了声“是。”紧赶着跑了出去,自去传旨不提。
这人老了嘴就碎,老李头岁数大了,嘿,看样子咱得开始物色新人了。胤祚素来不许太监过问自个儿的事,虽明知李德全是好意,可心中也不怎么受用,边想着边拿起桌子上那碟子未用尽的点心,随意地往自个儿嘴里头塞,将就着就算将晚膳对付了过去,一待清松赶到,胤祚也没多废话,换了身便衣便匆匆地从边门出了宫,径自往小串子胡同赶去。
正端坐在书房内推演着各种可能情况的邬、林二人突地见到胤祚的到来,忙停了下来,各自口称:“万岁。”紧赶着要给胤祚见礼。
“罢了,都落了座罢,朕就知道二位先生一准在这儿,呵呵,还真被朕给猜着了,想必二位先生都已知道朕的来意了,朕也就不多废话了,烦请二位先生给朕一个准信就成。”胤祚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落了座,一张口就是要准信儿,还真有些子让邬、林两大谋士皱眉头的。
“皇上,不必设什么圈套,只要圣上一走,前头一打响,八爷自己就会跳出来的。”林轩毅字斟句酌地说道。
“嗯,这一点朕也想明白了,嘿,老八要最后一个机会,朕给他一个最后的疯狂便是了,这混球好大的狗胆,手都伸到朕的家里头去了。”胤祚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恨恨地说道。
廉亲王允禩跟弘历、弘扬两兄弟都有来往,这一点却是瞒不住“鸿鹄”的,不但胤祚心里头有数,邬、林二人也清楚,只是不知道这两兄弟到底跟允禩是个什么关系罢了。林轩毅现如今有官身在,不敢在这方面多说些什么,邬思道却无此顾虑,瞅了一眼胤祚道:“二位阿哥都是明白人,自然晓得该怎么做,皇上过虑了。”
,儿子大了就不由爹了,这两混球连咱这个老子的话都不怎么听了,真气死老子了!胤祚黑着脸没吭气。邬思道一眼就看穿了胤祚的心思,淡淡地说了一句:“先皇在时也没少操心,可该怎样还不是怎样。”
厄,妈的,老邬这话也说得太露骨了吧?嘿,貌似咱当初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唉,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轮到咱来受这份折磨了。胤祚一想到自个儿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顿时苦笑了起来,使劲地摇了摇头,将这事儿先都抛到了脑后,双眼锐利如刀般盯着邬、林二人道:“老八蹦出来朕早就心里有数,老四、老十四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