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哈哈一笑:“你便当我是渡不过情劫吧。”
面具沉默片刻,才道:“那你为何不向他坦露心迹。他若知道你入世便是死劫,也绝不会求到你这里来。”
“他的心已被天下苍生占满。”白袍人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不求他腾出一地予我,但求他记住我为苍生而殉。”
这次面具沉默得更久,好一会儿才道:“看来你的道已经与我不同。你不仅心被他吸引,连道也被他的道沾染。”
“但我还是得感谢你,留下我雠国传承。”
“不必,这是我的修行。待你此次出山,使出那些本事,我也能积攒够我所需的能量,踏破虚空回到我所在的大世界。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他才是,让我能提前二三十年回去。”
面具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慨,但声音中依然听不出来。
白袍人闷闷地笑了几声,又喝了口酒。
“其实,”面具又说道,“他也未必对你无情。你若坦诚相告……”
“他身上牵绊太多。”白袍人的声音相当冷静,“便是与我有情,亦难周全各方。倒不如就像现在这般,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便是死了,他能记着我,却也不会太难过。”
面具仿佛叹了口气。
白袍人喝完最后一口酒,扔开葫芦站起身。
他抬起手,捏住脸上面具,缓缓掀开。
墨星眨眨眼,努力地想去看清他的容貌。
然而,此时又有风起,再次将白袍人如沙砾般吹散。
在他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墨星最后听到面具说了半句:“苏齐,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