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来等去,没等到二太子提携,只等到了二太子心狠手辣地薅走了手下艺人的资源。

俗话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公司也给了这个宋诽不少资源,但宋诽业务能力一般,一直不能大火。杜泽心说二太子果真不是个傻子,他立刻打电话给被踢下去的宋诽:“小诽啊,关于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梦想集训营,上面把资源给了一个新人,你等下次吧。”

杜泽一向很会画饼,虽然公司还没具体发通知敲定艺人,但他已把名额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说得非常笃定 谁知道原本放权不管的张朝鹤突然支棱起来把他踢了出去。

但宋诽不知道这些,在杜泽的前后暗示之下,他只以为本来已经敲定了他的资源被一个新人给抢了,宋诽一愣,无法接受地说:“新人 哈?谁?”

杜泽看着凭关系弄来的资料 程嵇雪还没正式签约,而且从前也只是在民办剧团演出,百科都查无此人,所以资料上既没有照片也没有培训经历,只说是个唱旦角的京剧演员。

宋诽大感无语:“唱京剧也就算了,那都老掉牙的玩意了年轻人根本不吃这套啊,还是个唱女角的,那不就不男不女吗?”

杜泽笑而不语,他根本不在乎这种小事,但这是他和空降来的二太子第一次交手,他得让二太子知道,他杜泽多年来在嘉盛也是元老,不好惹。

“行了泽哥,你别操心了,没了就没了吧,我也不缺这一次机会。”

宋诽一挂电话,火速又打给了本来敲定一起上节目的李懿茂,茶言茶语地说自己被踢了,上层说要塞一个不男不女还没基础的新人过来让他带。

李懿茂听了更加无语,他资源不如宋诽,自然非常珍视这次的机会,甚至提前准备了一首原创国风说唱试图出个风头,结果听这意思公司高层有意要让他牺牲自己去奶新人?

程嵇雪不知道自己人未露面,合作对象已经视他如虎豹豺狼。

而另一边张朝鹤决定好后也致电给程嵇雪,他把节目的详情大概讲了一下,又道:“我觉得你不适合走这种短期流量路线,所以这次只是想让你给观众留下一个印象,只让你在合作舞台上露脸,两个单人舞台留给其他人,这样可以吗?”

多么体贴的老板,还问员工的意见!

“我听您的安排。”程嵇雪可能是刚练完功,调门有点高,嗓子又脆又亮。

平心而论程嵇雪是个好的演员苗子,虽然在舞台上唱的是旦角,但张朝鹤在台下见到他本人的形象气质并没有丝毫脂粉化。这说明他对角色的剥离做的很好,他是在塑造角色而非成为角色。

一通电话,程嵇雪喜提专业的台词、形体、表演和声乐课。毕竟隔行如隔山,他的台词和形体虽然有深厚的曲艺基础,已经远超市面上大多数流水线速成培训的小鲜肉,但距离成为一位优秀的演员还很远。

好在原身虽然又蠢又坏,但好歹毕业于高等艺术学府,审美非常在线,第二天一早张朝鹤随便挑了一套衣服和配饰,镜子里的人宽肩窄腰,轮廓深邃,随手一抓头发就是行走的酷A。

小张总今天开电光蓝跑车抵达公司楼下,他一身低调黑西配张扬清新的粉蓝渐变墨镜又潮又酷,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五官的凌厉感,看起来就像个英俊有型的模特,前台向他微笑致意,激动得眼睛亮晶晶的。

连大厅坐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都控制不住瞅了他好几眼。

张朝鹤走路带风,很快就乘电梯上去了,大厅那坐着的男人彻底按耐不住了,把手机一扣和前台搭话:“Lily姐,刚刚那是咱们公司的新人吗?是谁带的?”

前台惊愕地看着他:“那是我们小张总啊,不是谁带的艺人。”

宋诽:我操!

宋诽连忙把手机一收,起身追了过去,他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好像已经很久没人抢过他的资源了,尤其是纯新人,竟然敢抢他的资源!这种不爽很快压过了丢掉资源的落差,他顶着个黑眼圈拨通了杜泽的电话诉苦。

杜泽也烦死了,谁想大半夜的听宋诽像祥林嫂一样婆婆妈妈?最可气的是他丝毫没有大局观,居然只是单纯在因为自己丢了面子而不爽!

杜泽疯狂翻着白眼,劝他不要冲动去质问老板,高层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甚至语气无奈地说这件事是他没打听明白就许诺,错都在他云云。宋诽听了更加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无所不能的经纪人被新上任的狂傲总裁把面子扔在地上踩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一时间愤慨不已。

杜泽见已经把气氛烘托到位,趁热打铁:“最近还有一个推理类的综艺资源,你看看能不能趁着张总拿掉了你一个资源稍微卖一下可怜,把这个资源拿到手。”

宋诽本就冲动,丝毫没有意识到经纪人这是在利用他试探小张总,一大早上雄赳赳气昂昂就跑来公司蹲对方,结果还以为小张总是哪个新签的艺人,等人家走远了才知道人都认错了。

江特助虽然对娱乐圈兴趣不大,但在入职时就已经把主要员工的脸背了下来,宋诽今天没有精心化妆,脸上起了一层浮粉,显得他无神又油腻,和资料里的精修照相距甚远。不过眼力极佳的江特助还是认出了他,礼貌地问他是否有预约。

开玩笑,随便来一个员工就能随便见顶头老板?明星再风光也不过是资本家们赚钱的工具,在总裁办公室面前不配有任何特权。况且今天上午小张总要和程嵇雪办合约手续,还有不少细节要敲定,哪轮到他一个妖怪跳出来兴风作浪?

宋诽在江特助这又碰了个软钉子,再加上他刚刚发现自己连引以为傲的脸都比不过人家张总,一种奇怪的挫败和委屈瞬间席卷了他,他闹脾气似的坐在秘书台旁边道:“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张总忙完了再说,我一定要见他!”

江特助露出一个敷衍而宠溺的微笑,像托儿所阿姨面对拉裤兜的小孩子一样,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投身翻飞的文件堆里去了;一位略显青涩的年轻助理给他上了杯热水 纯白水,没茶包也没咖啡。

整个秘书处忙的热火朝天,再也没人看他一眼。

宋诽:他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水凉得拔手。他孤零零地坐着,被所有人有意或者无意地忽略,期间他无数次想转身就走,但他刚刚的决绝姿态犹在眼前,让他不好意思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