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有戏。程嵇雪心想。
他假装起身看输液管, 语气自然地开口:“好点了吗?”
张朝鹤:“……”
张朝鹤:“嗯。”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惊天动地啃的那一口——完蛋了, 这要怎么才能泯灭他的罪恶, 这要怎么解释才能洗脱他的罪名!
说当时中毒了觉得他是一颗巨大而好吃的牛肝菌,这理由能糊弄过去吗?
不太能够吧。
张朝鹤只希望程嵇雪现在赶紧离开病房,然后给他时间,让他像之前解释包养问题一样,再想出一个天衣无缝、至少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结果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借口撵人出去,就感觉程嵇雪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张朝鹤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程嵇雪——从他仰视的死亡角度,都能看出来程嵇雪的确是好看,下颌线清晰,两腮没有一丝难看鼓胀的赘肉。
啊,这能怪我吗?张朝鹤面无表情地想,被美惑是人之常情,要怪就只能怪他太好看了,不能怪我太禽兽。
“睡吧。”程嵇雪慈爱得像妈妈一样,浑身还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至少在蘑菇后遗症患者张朝鹤眼里是这样的,“三天就能出院了。”
他没有多说其他的,也没有逼问他在恶毒蘑菇的操控下做出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反而转身悄然离去。
结果如愿没被逼问的张朝鹤又开始不舒服地扭动起来:他怎么不问我,他为什么都不问我?
程嵇雪在病房的探视窗口悄悄观察了一会,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张朝鹤像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的身影。他无声地笑了笑,第一次感觉自己不但跟上了鹅的跑动频率,甚至好像还有机会捏住大鹅命运的后颈皮?
接下来的三天,程嵇雪将若即若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体贴、包容忍让,反而显得十分疏离客套。
他会按时给张朝鹤送来好吃的病房餐,还会给他带来喜欢的新款游戏。但他从来不会在病房多留——比医护人员上下班还准时,不迟到不早退,也绝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