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郁沅吃完,玲姨又用热毛巾帮他重新擦了一遍,郁沅轻轻拥住对方虚弱地安慰道:“玲姨别怕,泉泉以后会乖的。”
话音未落,病房门从外被推开,顾劭承伴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
玲姨见状忙收拾起碗筷,给两人倒出独处空间。
毕竟不论顾家对郁沅有什么样的安排,她都无能为力,但顾劭承明显要比顾永行或是顾思晟好得多。
“咔哒”一声,门被再度关上。
顾劭承身上换了件线条锋利的定制黑西装,胸|前佩了一条深灰色的口袋巾,领带也不是亮色的,反倒将他冷白的肤色突显得更白了几分。
搭配着不容易长皱纹的冰块脸,英俊锋利的五官以及罕见的银灰色冷眸,一看就是完美出演吸血鬼伯爵的不二人选。
郁沅心道要不是一起睡过,谁能知道顾劭承身上其实那么暖和?
第一次见男人穿这样正式,他没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反正顾劭承说话费劲,他也不着急,就是觉得嘴巴寂寞想嗑糖。
郁沅眨了眨眼睛,一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小叔叔,能帮我把柜子里的糖拿出来吗?”
刚说完嗓子就痒痒起来,他没忍住咳嗽了一阵。
顾劭承没应声,见少年咽喉干痛咳嗽不止还惦记吃糖,垂眸看了柜子一眼,想了想还是按照郁沅的要求打开了柜子。
然后在郁沅满眼的期待中,将玲姨带来的两包糖果十分自然地放进西装口袋。
西装口袋这种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存在,在塞进两包果汁软糖后立即鼓了起来,并且色彩艳丽的包装袋还在两侧口袋上分别露出一半,瞬间让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了种诡异的萌感。
郁沅:你吗?
其他还好说,但抢糖他是真的忍不了:“把糖给我。”
顾劭承恍若未闻般径直坐下,平铺直叙地说起前一天的误会:“冲洗器是保姆自作主张的。”
郁沅闻言一愣,又听顾劭承继续说道:“虽然不止是当模特这么简单,但我对任何体|液接触都不感兴趣,你不用担心。”
前一晚在对方晕倒后摸到郁沅冰冷的下肢,他就知道对方是故意把自己再次弄病,就是为了躲避那些两人间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虽然身处顾家草木皆兵也是正常,但郁沅的身|体可经不住这样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折腾,思及此,男人不可避免想起少年前一晚烧糊涂后,主动埋入他怀中喊妈妈的可怜模样,以及难以言喻的温软触感……
不论出于肮脏的内心还是他少得可怜的怜悯心,在不涉及渴肤症真实情况的前提下,他还是愿意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的。
男人淡漠地看向少年水润明亮的小鹿眼,冷静而自然地说道:“你要做的只有洗干净后暖床,不要幻想其他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的声音带着习惯性的冷漠,大概是紧贴着郁沅睡了一整夜,渴肤症被暂时缓解,削薄的唇微抿得尤为自信。
像是在警告他不要爬床上位般,淡漠冰冷的黑眸仿佛都在说:那多恶心,我才不会这么做,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好在郁沅对这狗东西有所了解,知道对方并无深意、影射,单纯只是字面意思。
“洗干净”对应洁癖,“暖床”是因为皮肤饥|渴症的需求,而“不要幻想”是向他保证不会doi和亲嘴。
郁沅不由得对楚清昀感叹:[万物有灵,狗吐人言。]
不过能得到这样的保证,郁沅可以原谅顾劭承所有的狗里狗气,甚至觉得少嗑两包糖也没什么的。
骨瓷人偶般苍白漂亮的少年,手指攥紧被角忙不迭乖巧点头。
*
郁沅这次没像预想那般引发心肌炎或是旧症,白天没有再发烧就出院了。
不过这次出院没座轮椅,是被顾劭承一路抱进车中的。
从玲姨到路上遇见的医护人员和路人,以及顾家的司机都神色各异,郁沅倒没觉得有什么,抱就抱吧反正穿衣服呢,别再给狗子渴狠了,时不时不痛不痒地续着点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