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嘿,千古一帝的名头还真不是盖的,娘的,天晓得老爷子手里头还扣着多少王牌没用呢,晦气!眼瞅着生生叫老爷子摆了一道,李贞尽自懊丧,却也没辙,见无法从窦福麟嘴里再套出些啥来了,李贞也就没了交谈的兴致,抬头看了看天色,收起了笑脸,面色严肃地道:“老窦,天色不早了,我等既领命拿人,总得快些才是,若是走漏了消息,让反贼逃了,圣上那儿可就交待不过去了。”
李贞卯时进的宫,被老爷子一通训斥之后打发出来都已是辰时将至,等点起了兵马,出发之际已是辰时二刻,天早就大亮了,满大街早起赶集的人流都已是不少,似这等羽林军大规模出动的架势在长安城里并不算多见,真要是再延误下去,消息没准真会走漏,这不,李贞这么一说,窦福麟也有些急了,伸手抹了抹额头,应了声诺,勒转马头高声喝令那起子懒懒散散的羽林军官兵加快行军速度,一行人也不管街上人流不少,就这么横冲直撞地纵马冲将起来,顿时惹得一街的骂声此起彼伏,可李贞等人却全然不顾,只管往前赶路,才刚冲出南城门,迎面就见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早已在城门外集结待命,原来却是李贞府中的亲卫赶到了。
“参见殿下。”排在队列最前方的陈亮、燕十八一见到李贞赶到,立刻纵马上前,各自躬身行礼。
“罢了。”李贞随意地挥了下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扫了眼王府亲卫队列,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李贞是亲王,按唐制,他可以拥有一千两百人的亲卫队,再加上以家仆名义存在的那些个“旭日”子弟,光是王府里能调得出来的人马就能有两千五百之众,可眼下这支队伍却仅仅只有一千出头,先前李贞可是下令全府集结的,现如今就到了这么点人马,也由不得李贞不起疑心,可当着羽林军官兵的面又不好详问,只是扫了眼陈亮,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二位先生可有甚交待?”
“回殿下的话,二位先生只说‘请王爷自行处置’。”见李贞面色不愉,陈亮不敢怠慢,忙躬身回答道。
自行处置?妈的,搞啥东东,猜哑谜吗?李贞一时半会也不明白两位谋士的话里有甚蹊跷,苦笑着摇了摇头,沉着声道:“出发,直奔侯府!”随着李贞命令的下达,两支队伍合二为一,向着下马陵侯君集的府上杀将过去,一时间马蹄声隆隆作响,尘土漫天飞扬,倒也颇有一番气势。
“殿下,雁组昨夜派城的人手至今联络不上,京畿处的消息也断了。”大军刚起步,燕十八纵马冲到李贞身边,压低了声音,表情凝重地说了一句。
妈的,该死!李贞一听之下,脸色虽无甚变化,可心里头却是波澜大起——京畿处负责全面监控京师地面上的一举一动,城外侯君集那几个暗庄的监视就是由京畿处负责,而雁组则负责消息的传递,因着严格的纪律在,不可能不按时汇报情况,如今两头都断了联络,那就证明一定是两头都出事了,人员损失本就令李贞痛心不已,可相比于没了可靠消息来源、无法断定侯君集的动向来说,却又算不得什么了,只可惜李贞恼火归恼火,事到如今也没了法子,也只能挥军杀奔侯府而去。
侯君集受封英国公,实封九百户,领永业田十顷,家业不小,就算在大唐诸名将中也算前几号的人物,其府邸就是个不小村庄,大体上外围是佃农及依附于侯府的平民,再往内是侯府下人们的住所,最核心的一栋大宅院就是侯君集的住所,按李贞昨日得到的最后消息,侯君集还在府中,因着兵力不足的关系,李贞没办法分兵去攻打侯君集其余几个暗庄,只能全力攻打侯府,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乱,一片大乱!当李贞率部赶到侯家庄之际,正是佃农准备出工之时,见着官兵杀将进来,顿时鸡飞狗跳,满庄上下全都慌了神,哭爹喊娘声响成了一片,很显然,此际李贞压根儿就顾不上去安抚受了惊的百姓,一马当先冲向了庄子的核心,高声下达着各种命令,好一通慌乱之后,总算是将侯府给围上了,不过奇怪的是侯府里静悄悄的,如此一场大乱竟然没人出来问个究竟,侯府两扇黑漆大门始终闭得紧紧地,连个下人都不曾见到。
妈的,有古怪!李贞眼瞅着事情有些子不对劲,皱了下眉头道:“撞开大门!”李贞下了令,自有一起子亲卫冲上前去,合力搬起府门前的石狮子,全力撞击着厚实的大门,好一阵子狂撞之后,两扇大门轰然倒下,数百名羽林军士兵蜂拥着冲了进去,不多会,一名羽林军校尉便急匆匆地跑了来,单膝点地,高声汇报道:“殿下,空的,全都空了,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是在二门厅堂里发现了十数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