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索格索斯如此说法,李贞知晓其已经打出了最后的底牌,立时笑了起来道:“索老还记得么,当初瑟罗老哥率部退过天山之时,并非所有的小部族都跟贵部走了,留下来的倒有大半罢,而今诸部皆已融入我安西之中,已是我大唐之民也,本王的话索老不信的话,大可亲自去原先各部走上一走,看上一看,便知端倪。”李贞说到这儿,见索格索斯开口欲言,笑着摆了下手,止住了索格索斯的话头,这才接着往下说道:“本王行事唯有公平二字,无论何人,只要是遵我大唐之律法,习我大唐之文化,即是我大唐之民众,自有其相应之权力与义务,本王皆一视同仁,概无例外。”
索格索斯一早就派人去那些个投靠了大唐的各小部落摸过底了,自然知晓李贞所言并无虚假,然则索格索斯并不是平民,而是西突厥一大部落之头人,自是不想似那些个小部落头人一般失去原有之权柄,可这话又不大好出口,沉吟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犹豫地试探道:“殿下所言老朽亦有所闻,然则我五大俟斤各部非是小部落可比,若是骤然以大唐之律法管制,恐有碍难,能否以部落自律代之,当然,我五大俟斤各部皆听从殿下之调遣,各部之兵马也由殿下号令之,如此可行否?”
部落自治?嘿,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新鲜,不就是听调不听宣那一套么,真要是这么整,跟养虎为患又有甚区别?李贞心里头很清楚索格索斯的算盘是怎么打的,也甚是明白在这等通讯、交通都不发达的年代,若是不能将各民族彻底融入汉文化体系之中,将来一准会出大乱子,那些个游牧民族若不经调教,全都是白眼狼的货色,一旦舔好了伤口,一准就会玩那些个揭竿而起的勾当,这等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李贞可是不会去做的,与其将来出乱子,倒不如现在就下狠手,将可能的动乱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哪怕是多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是故,索格索斯话音刚落,李贞便毫不犹疑地接口道:“本王之言向不更改,尔等愿为我大唐之民,本王自是欢迎,若不愿,本王也不强求,索老请自择之。”
见李贞之言丝毫无通融之处,索格索斯不由地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好一阵子发呆之后,才呐呐地道:“此事重大,老朽不敢自专,殿下可否宽限上数日,容老朽斟酌一、二。”
“此理所当然之事,索老尽管自便好了。”李贞也没指望索格索斯当场便应承此事,这便笑着点了点头。
索格索斯忧心忡忡地看了李贞一眼,也无心再饮酒了,起了身,对着李贞躬了下身子道:“殿下见谅,老朽不胜酒力,就此告退了。”
见索格索斯要走李贞也不想多留,笑着站了起来道:“也罢,索老回去想清楚也好,本王就不送了,索老走好。”
“留步,留步。”索格索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脚步略有些蹒跚地退出了厅堂,自行回驿馆与人商议不提。
“殿下,此大礼合乎心意否?”索格索斯刚退出大堂没多久,莫离便摇着羽毛扇从边上一道小门里转了出来,看着李贞,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呵呵,军师好算计,此礼物是不错,能否收到却还难说,走着瞧好了。”李贞耸了耸肩头,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莫离哈哈一笑,潇洒地摇了摇羽毛扇,很是肯定地道:“阿史那瑟罗有得选择么?殿下就等着收礼好了!”
“哦?哈哈哈……”李贞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
“启禀殿下,王妃娘娘有请。”正当李贞笑得畅快之际,小宦官王凯急冲冲地从厅堂外掀帘子跑了进来,躬着身,高声地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