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别急,一切有孙儿在呢,您且进房休息好了。”渊男业不待渊太华将话说完,一把扶住渊太华,宽慰了一句之后,扭头对乱成了一气的下人们吼道:“混帐,还不快去救火,在这等着吃屎么,快去!”渊男业这么一声大吼,一众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鼠窜而去,各自抄起水桶等物,匆匆奔向火起之处。
“业儿,这火起得蹊跷,城中可能有变,不可大意啊。”渊太华摆脱开身边丫环们伸过来扶持的手,焦虑地说道。
渊男业乃灵醒之人,一向多谋,早已疑心这场火有问题,此时听得渊太华如此说法,自是更加断定事情有变,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多操心,刚想着出言多劝慰一番,眼光的余角突地瞄见城南、城北处几乎同时冒出了火光,略一估算,便已清楚火起之地正是军营所在之处,脸色立马就变了,对着那群慌了神的丫环们吼道:“发甚子呆,还不快扶爷爷进房休息!”话音一落,也顾不得多加解释,冲着便跑出了院门。
“业儿,业儿,尔这是做甚?”一见渊男业丢下自己跑了,渊太华登时就急了,跳着脚嚷了起来,却始终没能听到渊男业的回答,无奈之下,只得气鼓鼓地跺了跺脚,也不回房,就站在院子里,望着火光冲天的夜空,愣愣地发着呆。
渊男业冲出了内院,压根儿顾不得回房换上甲胄,一路狂奔到了马房,随意地选了匹战马,翻上马背,便即疯狂地纵马冲出了城守府,沿着大街向城门方向狂奔而去,刚冲过两个街口,大老远就见一大群官兵正在向城守府方向赶来,忙纵马上前,高呼一声道:“渊男业在此,尔等即刻止步!”
“是少将军,末将肖严在此,敢问城守府发生何事了?“来者便是于街头巡视的那两队巡哨,待得见到城守府起火,全都蜂拥地跑着要去查看个究竟,这会儿见渊男业纵马赶了来,两名百户长慌忙勒住了手下的兵丁,各自纵马上前给渊男业见礼不迭。
“府中无事,敌军恐有夜袭,尔等即刻随本将赶往城门,走!”渊男业顾不得多加解释,纵马飞奔中高声下令道。
“是,末将等遵命!”肖、王两名百户长一听之下,皆是大惊失色,却又不敢详问,眼瞅着渊男业马不停蹄地向城门方向冲去,忙不迭地各自应答了一声,指挥着一众手下紧随在了渊男业的身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大火一起,城守府里已是乱成了一团麻,却说金府中,一见到城守府方向火光大起,已等了良久的常何登时精神为之一振,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猛地往下一劈,大吼一声:“出击!”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金府家丁立刻将虚掩着的大门推将开来,千余唐军蜂拥着便冲出了金府,沿着大街沉默地向内城门方向冲杀而去。
内城门的守军原本正聚集在一起,看着城中的大火,相互瞎议论着,待得听到大军冲锋的脚步声时,也并没有引起重视,还以为是城中驻军正在街上狂奔着要赶去救火,直到唐军杀到近前,这才发现不对劲,立马慌乱地喊了起来:“敌袭,敌袭!”
“杀啊!”趁着内城门守军惊慌失措之际,唐军官兵呐喊着便冲了过去,激战即刻在内城门附近展开,数百名高句丽守军虽拼死抵挡,怎奈大势已去,哪能挡得住唐军的凶狠扑击,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除了数十名腿快的逃走了之外,余者皆惨死在唐军的刀锋之下,内城门就此落入了唐军手中。
“快,跟上!”一击溃内城门的守军,常何顾不得理会逃散而去的溃兵,驱赶着一众手下飞快地穿过城门洞,向外城门冲杀了过去,只留下金九与庞孝泰领着两百名唐军官兵以及十数名黑衣大汉在内城门处打扫战场……
外城墙的城门楼中,酒喝高了的渊男成光着膀子在楼里打着呼噜——渊男成其实并不算是个贪杯之人,然则今日小胜了唐军一回,心情大好之下,酒便喝得稍多了些,今夜恰逢其轮值,勉强提着精神头在城上巡视到了子时,便乏得不行了,贪着城头凉爽,索性就没回军帐,光着膀子躲城门楼里便睡下了,却不曾想才刚入梦没多久,就被亲兵摇醒了过来,正待发怒之际,一听说城中火起,“噌”地便蹿了出去,再一看起火的位置竟然是城守府,登时便傻了眼,刚想着集合手下军兵前去救火,就见城南、城北处也冒起了冲天大火,心登时就凉了半截,正自疑惑万分间,却听身后传来一众军兵的惊呼声:“少将军,快看,唐军出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