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拿赏钱啊,兄弟们杀啊!”
……
一众随渊男业而来的高句丽官兵急奔了近千米,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不明敌情,本正踌躇不前,此时一听渊男业下了如此重的赏,自是人人精神振奋不已,个个嗷嗷叫地蜂拥向前狂奔,大有一举冲垮唐军防线之势头。
“金组听令!”眼瞅着渊男业所部蜂拥杀至,金九并没有急着发动反冲锋,而是高呼了一声。
“在!”十数名列在阵前的黑衣汉子异口同声地喝了起来。
“奋力杀贼,有进无退,杀!”金九一抖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指天空,高声断喝了一句,而后一闪身,人已向前纵了出去。
“诺!”十数名黑衣大汉见状,轰然领命,齐刷刷地纵身而出,紧跟在金九身后,十数把宝剑挥舞开来,剑光闪烁不定,瞬间便已布成了一个剑阵。
金九等人的剑阵乃是江湖手段,本难以用于战阵之上,然则此时地面狭小,且面临的敌兵数量并不算多,用将出来倒也算是再合适不过了的,可怜一众高句丽官兵压根儿就看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一见金九等人不过寥寥十数人,自是毫不客气地冲将过去,打算拿赏钱了,却不曾想这一家伙便正撞在了铁板之上,双方只不过一个照面间,十数名冲在最前头的高句丽官兵便已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至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此一来,后头的高句丽军登时慌了神,口中呼喝得倒是响亮无比,却全都畏缩着不敢再往前冲了。
“结阵,肖严,王虎,尔二人为翼,本将为锋,立阵!”渊男业也没想到己方的冲锋竟然落到这么个结局,一见众手下皆停滞不前,登时便是一阵大怒,纵马上前,高声呼喝了起来,其手下两名百户长这才回过了神来,各自站了出来,哟嗬着勒令各自的部属站位,数息间,两排盾阵便飞快地立将起来,平缓地向前推进,压迫着金九等人不得不向后退避不已。
“突!”眼瞅着己方分散的剑阵难以扼制住高句丽军盾阵的推进,金九当机立断,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长剑一领,一个纵身,冲天而起,人在空中一个转身,头下脚上地挺剑直取策马立在阵中为锋的渊男业,与此同时,得到号令的一众金组高手们身形闪动件便已排成了个紧密的三角突击阵型,十数把长剑如虹般地将渊男业连人带马罩在了当中。
渊男业虽勇悍,却非悍不惧死之辈,也不曾见识过江湖手段中竟有如此凶悍的打法,一见剑光在自己身周闪耀纵横,登时就惊得“哎哟”一声,顾不得再指挥作战,慌乱地滚下了马去,险险地避开了众多利剑的攒刺。
渊男业算是逃得了一命,可其坐下的战马就没那么好命了,先是从天而降的金九一剑将硕大的马首斩落于地,接着十数柄长剑纵横交错间,生生将那匹战马切得血肉模糊一片,轰然倒下的战马将整齐的盾阵搅得个七零八落,一众金组高手见状,自是不肯放过这等破敌的良机,发一声喊,齐齐冲进了乱军丛中,但见剑光闪闪之间,混乱中的高句丽军顿时死伤狼藉,血花四溅中,惨号声不绝于耳,经此一击之下,士气全无的高句丽军再也顾不得甚赏钱不赏钱了的,丢盔卸甲地便向后逃窜了去,浑然不顾自家主将渊男业此际正歪倒在大道上。
“杀!”金九眼睛尖得很,虽在乱军之中,可却早就盯住了先前逃过了一劫的渊男业,此时见渊男业翻滚着要逃,哪肯放过,大吼了一声,纵身而起,一个“燕子三抄水”便已窜到了渊男业的身前,手中长剑狠命一劈,但听一声惨叫之后,倒霉的渊男业已被生生斩成了两截。
“好,打得好!”站在城墙上观战的庞孝泰没想到金九等寥寥十数人竟如此轻松地便将来犯之敌杀得大败,情不自禁地便高声喝彩了起来,却不曾想话音刚落,轰鸣之声大作,震得城墙都跟着微微晃动了起来,火把照应之下,赫然可见两路高句丽守军从远处杀来了——从城北沿城墙冲杀而来的是姜望舒所部两千步兵,从长街方向掩杀而来的是渊男明所率的主力近五千兵马,战前预计的最坏局面终于发生了!
“列阵,列阵!”庞孝泰心头一紧,顾不得再去看城下的战事,高呼了一声,指挥着城头上的百名唐军勇士依着城门楼排开了阵型。
“撤,准备接敌!”城下刚将渊男业斩杀当场得金九也已察觉到了长街上的动静不对头,顾不得再去追击残敌,一旋身,领着一众金组高手撤回到了己方阵前,静静地等候着强敌的到来。
姜望舒乃是高句丽老将,其人颇通军略,先前军营火起,其所部虽也曾暂时陷入混乱之中,可在姜望舒的弹压下,很快便恢复了次序,其并没有去管城中的大火,仅仅只是派了数名传令兵前去城西大营以及城守府禀明情况,自己却率部冲上了内城墙,沿城墙向前冲杀,因着其部离内城墙较近,虽全是步兵,可却比从城西绕了一大圈的渊男明所部先赶到了战场,一见到城头的唐军人数不多,心中暗叫侥幸,顾不得整顿队形,就这么挥军直接杀了过去,企图依仗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一举冲垮庞孝泰所部的阵型,而后以乱打乱,吃掉城头唐军,放下千斤闸,以截断内外城的通路。
“放箭!”一见到高句丽军掩杀到了离己方四十余步的距离上,庞孝泰立马高呼了一声,屹立在军阵后排的四十余名弓弩手纷纷扣动弩机,将一拨钢箭射向了汹涌而来的高句丽军中,瞬间便将冲在前头的十数名高句丽官兵射成了刺猬,然则却未能阻止住高句丽军的冲锋势头,一众高句丽官兵踏着战友的尸体依旧狂冲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