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将军的话,末将左营右二分队校尉刘法五见过大将军,牛将军。”那员年轻小将并不因薛万彻的怠慢而有所变色,行了个礼,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薛将军,此人乃是东宫派来的,据闻在西域时曾立过奇功。”牛进达见薛万彻对刘法五有所轻视,忙侧身贴着薛万彻的耳朵提点道。
“嗯?”薛万彻虽不是李贞一系的将领,与李贞之间也无甚私交,不过对于李贞的勇悍与善战却还是相当佩服的,听牛进达这么一介绍,不看僧面看佛面之下,倒也对刘法五客气了三分,虚虚一抬手道:“不必多礼了,尔有何策不妨直接说好了。”
“是,末将遵命。”刘法五一丝不苟地再次行了个礼,而后畅畅地开口道:“禀二位将军,先前陈明武将军所言敌军必至,末将深以为然,但我军若是据寨而守,一旦敌屡攻不下,却极有可能就此退军,纵使我军强追,却恐难以尽歼,倒是五里滩处却是破敌之大好所在,此处江面稍开阔,算得上白村江上用兵之场所,我军列阵于此,敌军必不生疑,必来挑战,我军只需占据上风之处,待敌闯阵之后,以左右火船夹攻之,彼时贼军地处下风,又聚兵一处,当难逃火烧全军之厄,我军自可大获全胜矣,此末将之愚见也,望二位将军详查。”
“好计,此计可行!”薛、牛二将尚未表态,陈明武便从旁站了出来,高声附和了一嗓子。
“不错,此策可行。”郝万山也站了出来道:“我军尚可留一支小舰队隐于流溪口内,彼处芦荡甚密,不虞敌军察觉,待得战场火起,出溪口以拦截逃窜之溃敌,可确保无一遗漏。”
“嗯哼,牛将军,尔之意如何?”薛万彻见郝、陈两位水军重将都同意了刘法五的见解,心中一动,不过却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先问起了牛进达的意见。
牛进达没有急着回答薛万彻的问话,而是默默地沉思了好一阵子,将各种可能的变化都详细算了一番之后,这才抬起了头来道:“此策行倒是行,不过尚需详细筹谋一番方可,唔,我军水师与敌交战,城中贼寇恐也会乘机出城骚扰,陆战之事尚需大将军多多费心方好。”
“嗯。”薛万彻见牛进达已下定了决心,心情顿时为之一松,正待出言宣布决定,突地想起金春秋尚一言未发,这便停了下来,微笑地看着金春秋道:“金武烈,尔对此策可有何见教?”
金春秋一来是不通水战之策,二来么,身为大唐属国之臣,他自是不敢在这等议事的时辰随便发表见解的,本也就打算是带了耳朵来听而已,此时冷不丁见薛万彻问起了自己的意见,倒叫金春秋很有种受宠若惊的激动,忙不迭地拱了下手道:“末将皆无异议,一切全凭大将军做主,但凡有用末将处,请大将军下令即可,末将自当依令行事。”
“好,那就这么定了。”对于金春秋的识相,薛万彻甚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回了头去,面色一肃,看着堂下诸将,猛地一拍文案,高声喝道:“众将听令!”
“在!”一众将领见状,齐刷刷地全都站了出来,高声应诺。
“本将之意已决,三日后,水军会战于五里滩,其余诸军严密布防,以防范城中贼子搅乱,此战一胜,克复周留已成定局矣,望诸位善自努力,拼死杀贼,都听明白了么?”薛万彻狞然一笑,咬着牙下达了将令。
“诺!”一众将领高声应诺,声音暴响中,杀气骤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