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落地“嗯”了声,声音拖得很低很长,沾满了失落。
陆清则实在不忍心让这小孩儿难过,嗓音愈发温和:“果果,老师回去,是为了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礼物?
宁倦眨巴眨巴眼,距离他的生辰还早啊。
可是一想到陆清则在给他准备礼物,他又感到了一丝安慰,抱着陆清则的一条胳膊,叽叽喳喳地跟他说了会儿话。
最后陆清则先抵抗不住困意,呼吸逐渐均匀。
翌日,在小皇帝的万般不舍中,陆清则生生拖到了傍晚才出的宫。
小家伙不放心,让长顺送陆清则到家,连带着拎了一堆药材和补品,满满当当地装了个马车。
陈小刀早早就等在了宫外,美滋滋地把陆清则接走。
到了陆府,他送走长顺,吩咐下人收好宫里带出来的东西,才扶着陆清则走进了阔别已久的陆府内院。
进了屋,陈小刀就说起正事:“公子,我按您说的,给范大人的母亲请了位更好的大夫,现在范母的病有了好转,我猜他今晚就会登门造访。”
“辛苦了,”陆清则欣慰地拍拍陈小刀的肩,“这件事多亏了你,做得很好。”
陈小刀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干劲十足:“我去吩咐厨房煎药!公子先好好休息会儿。”
陈小刀没猜错,晚饭过后,陆清则在书房里闷着脸喝完一碗苦药,刚呲牙咧嘴地戴上副痛苦面具,范兴言就来陆府拜访了。
他不慌不忙地换上从宫里带出的银白面具:“去把人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宁果果:我不允许任何人对老师产生xxoo念头!
以后:恶徒竟是我自己。
第十四章
范兴言此前并未见过陆清则。
去岁风光无限的年轻状元被下了诏狱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过初春了。
没想到死里逃生的陆清则依旧选择拥护正统皇室,为保护幼帝,甚至差点死于贼人刀下。
朝内许多大臣都对陆清则怀有敬重之心,可惜乌云盖顶,无人敢言。
范兴言早就想结交陆清则,只是苦于老母病重,无暇他顾。
随着陆府的年轻管家踏入书房,他一眼就看到了陆清则。
这位传言里的帝师戴着副银面具,负手站在窗边,腰背如竹挺立,窗外的风一掠,单薄清瘦的身形似乎也随之一晃,抬手抵唇闷咳了几声,指尖雪白,露出的唇瓣亦泛着病态的苍白。
端的是风姿如月,不染凡俗。
范兴言心里一跳,几乎担心他就会那样倒下去,不由自主地跨了一大步,想去扶住他。
陈小刀快了一步,冲上去一把关上窗户,抱怨道:“公子,你身子不好,不能见风的,我就一会儿没看住……”
陆清则摆摆手,不太在意,嗓音却略有喑哑:“闷得慌,呼吸点新鲜空气。”
说着扭过头来,微微一笑:“范大人,久仰。”
范兴言眼眶忽然一热,想也没想,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陆清则愣了下:“范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