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献上了生辰礼物,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但他要的是陆清则的礼物。
哪怕陆清则只是在地上捡了朵花、摘了根草给他,那也是陆清则送的,他也开心。
陆清则愣了下:“不是给你写了副字吗?”
他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宁倦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些了。
宁倦抿着唇,不喝茶,心里有点委屈,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离开了三年,三个生辰,三件礼物。
陆清则顿时失语。
宁倦似乎当真有些醉了,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他巴不得在陆清则眼里他成熟稳重又顶天立地。
看陆清则不说话,宁倦更委屈了,忽然拉着他,站起身:“我带你去看个地方。”
陆清则见他半醉着,走路也还稳当,不像是会胡来的样子,便由着他拉着自己,钻出暖阁,走到一间小耳房前,推门而入。
耳房里倒是没什么,陆清则正疑惑,就见宁倦不知道拧动了一下什么,耳房的墙壁便哐哐动了起来 里面竟然有个暗室。
一走进去,陆清则不免震愕。
这耳房的暗室里,是一排排架子,上面放满了东西。
全部是与他有关的东西。
编给宁倦的五彩绳,在江右时写的治水方案,他从前写的奏本,随手写的几句词,甚至是穿过的衣裳……零零碎碎的,归类明确。
有点变态,还有点感动。
陆清则默默想。
宁倦从后面慢慢地将他搂进怀里,指尖眷恋地轻轻摩挲着他后颈上的咬痕,低声道:“你走之后,我就只剩这些东西了。”
很多次,他都把自己关在这间暗室里。
长顺焦心地带着人找遍陆府和郊外的墓穴附近,最后才想起这里。
“怀雪,你为什么要回来?”
皇帝陛下已然是半个醉猫儿,小声道:“你明明知道的,回来很可能会被我捉住。”
陆清则抿了抿唇,肩颈微微绷着,没有吭声。
他知道吗?
他的确知道。
段凌光在他出发之时,也一遍遍提醒过他。
“这三年里,你想过我吗?”
宁倦低低地道:“你明明说过,你会主持我的加冠礼……你这个骗子。”
听到那声控诉,陆清则心里莫名的窒闷,又想起他将小雪送回鹰房时,来往的空寂宫道。
那么多明烛燃尽的长夜,宁倦多少次因他而头痛欲裂、产生幻觉过?
因为身体和性格,强烈的爱恨似乎从来与他无关,他不曾被人这么爱过,除了宁倦。
那些强烈的感情在一遍遍洗刷着他。
宁倦埋头在他颈间,喃喃道:“你说过,过生辰的人可以提出愿望,你抛弃了我的那三年,我都没有许愿过,现在三年的愿望,我只提一个……老师,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