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似乎在办丧事,见有过客,村民很热情地递了碗热汤来。
天蒙蒙亮着,村里人并不是很舍得点蜡烛油灯,全靠大雪折射的微光看路,模糊中只觉得这个过客气度雍容,清隽疏朗,似乎不是一般人物。
但也没太在意。
南来北往的,不少商客路过村子时,也会歇歇脚,什么人物没有过。
陆清则喝了口热腾腾的羊肉汤,羊肉驱寒,四肢百骸都涌过暖流,身子也没那么发寒了,舒服不少,看村里热闹,随意多问了句:“是有人过世了么?”
村民忍不住叨叨两句:“人本来是不行了,村里都准备着呢,没想到都要往棺材里放了,人又突然醒啦!”
还有这等事?
陆清则笑道:“新岁将至,也是好事。”
“是啊,大过年的死人,多晦气。”村民小声感叹了声,“这位公子是赶路回家吗?”
陆清则顿了顿,摇头:“刚从家里出来。”
村民疑惑地挠挠头,还想再问,陆清则转眸看到棚里一只驴子,估摸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声和气地问道:“这位大哥,驴子卖吗?”
喝完那碗汤,陆清则骑着新买的驴子,戴上风帽斗笠,慢悠悠地朝着渡口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数个时辰之后,一队锦衣卫骑着快马赶到村中,急匆匆地将村里没用上的棺材花重金买走,因为太过紧迫,也没注意村民的随口闲谈,几个时辰前有个买走驴子的青年。
陆清则并不知晓自己离开后的情况,不过即使知晓了,也不会太在意。
那副时常戴在他脸上的银面具已经丢在火场中,大概都被烧融化了,就像束缚在他身周的一切,陡然都随着他的离开而远去。
该操心的都操心完了,他不再是帝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