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来,陆清则才心安地继续在段凌光的钱庄上时不时支些银子。
倒不是他物欲重,而是徐恕给的那两瓶药吃完后,他得自个儿给自己抓药了,好在身体小毛病不断,大毛病倒没有,也算久病成医,解决点小毛病也没问题。
在段凌光的庄子修养完了,陆清则会在出发之前写点东西记录一下,自个儿收起来,然后骑着驴,继续自己的旅程。
去年他溜达去了大齐的最南边,两辈子第一次见到大海,一望无垠,蔚为壮观,欣然在海边租赁了个渔民的房子,住了不到半月,便被海风吹得头痛欲裂,病倒了一个月,蔫哒哒地骑着驴北上,又到蜀中养病了俩月,歇停完了,才慢悠悠地往临安来。
才到临安府,正好就遇上了上元节的灯会。
途经江右的时候,陆清则还特地绕了一下路,去集安府远远地看了一眼。
当年江右爆发水患,他和宁倦暗中去了集安府,整顿了一番。
那时江右洪水滔天,疫病蔓延,死气沉沉的,而今再去看,曾经被淹没的良田已经重新露出,新的布政使郁书荣勤政爱民,百姓颇为安乐。
那座灵山寺也恢复了香火,成了远近最大的寺庙。
眼见为实,至少他这几年亲眼看见,大齐一步步地恢复了生机。
京中的那位没有让他失望。
在灯会上逛了会儿,陆清则便有些乏了,随意走进家茶馆,要了壶茶坐下。
外面猜灯谜正火热,茶馆里不免冷清,只坐着几个衣冠各异的中年男子,不知道聊的什么,说得唾沫横飞。
陆清则也不是故意想偷听别人说话,实在是那几位半点也没收敛,声音忒大,他刚坐下,就一字不漏地钻进了他的耳中:“当今圣上励精图治,雄才伟略……你们不知道,当年圣上南下来临安,我也是远远见过的!”
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声圣上,陆清则抬起茶盏的指尖略微一顿。
他没有刻意打听过京城的情况,左右民间的传言也没几个是真的,但听到有人讨论,还是有些恍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