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关窗,在他推门的瞬间,夜风倾灌而来,没有想象中浓烈呛鼻的药味。
一瞬间陆清则心有了悟,但没有停顿,反手合上门扇,走进里间,抬头便看到了静静靠坐在窗边榻上的宁倦。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分开前还满眼柔软笑意,难以掩藏眉目间喜色的宁倦已经变了个模样,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眸黑得探不清情绪,又仿佛充斥着另一种浓烈得能将人吞噬的暗色。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酒盏,听到脚步声,也只是平静地抬起了眼,望向陆清则,没有丝毫波澜。
这样的宁倦,反倒比发怒的宁倦更让人觉得不安。
陆清则一路上都在担心宁倦,甚至忘了如何组织语言解释,见到宁倦的瞬间,到口的话也不由一滞。
“陆清则。”宁倦盯着他,慢慢开口道,“我刚才在数。”
这样的宁倦让陆清则不敢随意开口,慢慢地一步步接近他,顺着他问:“数什么?”
“我在数,在那炷香燃完之前,你是跟着陈小刀离开京城,还是会回来看我一眼。”宁倦垂眸望向手里的酒盏,“我赌你会不会回来,你若是不回来,我便准备饮下这杯酒了。”
他身旁的香已经燃至根底。
意识到宁倦手里那杯酒里有什么,陆清则的神色猛然一变,在还剩三两步的距离时,快步冲上去,意图将那杯酒夺走。
然而在靠近宁倦的瞬间,他眼前一暗,便被一把掀翻按在了榻上。
宁倦低压下来,呼吸沉重,咬牙切齿地露出丝显得扭曲的笑:“你也知道担心害怕的感觉了?”
害怕?
陆清则眼前昏了昏,顺着宁倦的话想。
他的确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