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入眼皆是陌生之景。
不是他的宿舍,也不是被他的宿舍,看样子应该是酒店,干干净净的,空气中还有淡薄的酒气。
秦牧野半起身,他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枕靠上。
容秋就在他旁边。
但没有睡在床上,容秋正压着手臂入睡,左手还拿着一面半干的一次性毛巾。
估计是昨晚为了照顾他。
秦牧野的嗓子莫名干渴起来,这股痒意督促他起身喝水。而酒店的床榻质量不算上佳,床板随着男人起身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响。
趴在床边的容秋唇间轻颤,原本松弛了的毛巾又被他狠狠抓牢在手中。
秦牧野顺势放慢了起身的动作。
从另一边下床,秦牧野定定地看着beta许久,柔和床头灯的灯光下,容秋的脸有种凝脂般的细腻感,似乎极为轻柔地触碰都会留下痕迹,而他的嘴唇却红润柔软。
终于,男人走了过去。
弯腰将半趴在床边的beta抱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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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平时,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容秋而言完全足够,但他这次就像被榨干了所有的精力一样,即使闭眼,睡梦里也依旧四肢沉疲。
容秋就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梦。
梦境之中他失去了所有。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而他唯一拥有的阿野也离他而去,他再见到阿野是在一个纸醉金迷的酒吧里,阿野左拥右抱着omega,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可言喻的冰冷和疏离。
就好像他是个随时抛弃的东西。
被男人推开的那瞬间,容秋被骤然惊醒,后脊骨处泛起细密的汗雾生生让他腿脚发凉。
是梦啊,是梦就好。
是梦就是虚假的。
不过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个梦属实算得上他人生的第二个噩梦。
第一个噩梦是他被养父母抛弃。
如今容秋人还半迷蒙着,他抹去额首不存在的惊汗,随即动了动睡麻了的半片身子。
等等,他怎么睡在床上?
而且阿野呢!
beta初醒时的茫然瞬间消散。
又是一身冷汗。
容秋环顾左右,因为心中着急,还前脚踩后脚重重摔在地上。容秋人被摔懵了,几秒钟后,他看着刺痛的脚踝,咬咬牙,继续往外走,看到拐角浴室里亮起的灯光,容秋这才安心,慢慢挪到沙发。
十分钟的时间里,水流“哗哗”响起又停下。
秦牧野从浴室出来时,容秋正抱膝坐在沙发上,小小一只,是秦牧野所熟悉的温润乖巧模样。
但这次beta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出来,看着手机的脸皱巴巴的,时不时撇撇嘴角,好似遇到什么难解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