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是他所熟悉的声音,却串连出让他最感陌生的词句。
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他的阿野啊,是他的beta孤儿男友,是他未来的爱人。
下一刻,beta的自我安慰被无情戳破。
因为男人已经看到他了
可即便看到了他,也依旧不改倨傲模样,甚至男人野放下酒盏,直视beta的眼彻底展露锋芒的利刃:“烦,这个beta来找我了,躲了这么久都躲不过。”
容秋上前的步子一僵。
他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好听力。
男人遥遥望着他,嗤笑一声:“不过是个普通床伴,我已经给了他五百万好聚好散,散了就散了,难不成还能像个omega一样,揣着肚子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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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面的环湖大道,此刻人烟稀至。
自容秋离开酒吧离开起,他的每一步都万分缓慢且沉痛,就像被高密度的金属锻造出不合脚的重靴,无形的禁锢让beta步履艰难。
容秋不知何时就走到了长长的吊桥之上,从高往下望去,江水流淌,泛起五光十色的细碎鱼鳞波,光影流动。
可他依旧往前走着,不知疲倦地走着。
男人的话术在他脑海不断反复。
beta的瞳目早已黯淡了下来。
同时他的血液好似流淌过极寒冰地,形成凋零的血红之花。
虚假的姓名,虚假的背景,无疑不彰显了他的心动已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多可笑,他不过就是alpha的床伴
一个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床伴。
容秋一直以为,这个世上总有人会爱他,会有人给他补上儿时眼巴巴渴求的那块糖果。
可没有。
鲜艳的糖纸里裹着的不是甜口的糖块,而是苦如肝胆的黄连,而他所求一切不过一枕槐安,空欢喜。
是他痴傻。
是他咎由自取。
才守着苦汁当蜜甘。
容秋仰头失语而笑,眼角却无声地流出两行灼泪。
他到底还要执拗地追逐什么。
像他这样无用的beta,死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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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钦找到容秋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此前他刚刚结束和秦牧野电话,想来他们的一出戏足以让小beta死心。
但容钦没想到容秋居然一声不坑地就做出了这么危险的行为。
江面上的大桥那么高,青年就坐在桥沿上,江上湿润的风将他的衬衣吹得鼓鼓胀胀,而他则双目失神地看着平静水面,宛若瘦削而无生机的伤鸟,下一刻就要失力坠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