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容秋就被赶鸭子上架。
容钦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一条极大的毛巾,白色的浴巾围着他的身子转悠了一圈,最后容秋把多余的褶子轻轻塞进了容钦的衣领子里,还轻轻地拍了拍使它服帖下去。
看着一点不担心的容钦,容秋反而有些踌躇。
他看着手上的工具,觉得哪里不对劲。
剪头发的剪子好像和这个不一样吧……
这一剪子减下去,极有可能全剪没了。
容钦却很淡定,手上盘着那个昨晚刚得的小苹果,就像盘着什么珍贵的古玩核桃球,他积极鼓励容秋给他剪头发。
“就剪个前面的发帘儿,不戳眼就行,不要怕,你哥我人长得俊,什么发型都好看。”
容钦的这句玩笑话让容秋稍稍放松了心。
容秋仔细寻找着合适的角度,不敢一下子给剪没了,想着慢工出细活,刚撩起容钦的一绺儿头发, 病房的门被人骤然打开。
来人气势汹汹,不是白天刚争吵完的秦泽西又是谁?
秦泽西单手拄着拐,另外一只手维持着推门的姿势,看到容秋和容钦表情很是严肃,甚至隐隐还有觑视他们的意味。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神色,好似容钦和容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但紧跟着他的,是秦牧野。
秦牧野明显刚结束军区的工作,军装在身,露出来的白色衬衣的袖口还有几滴墨水的痕迹,本来也只有芝麻大的点儿,不算明显,但随着秦牧野拦住秦泽西的动作,这些墨迹就和男人手上的冻疮一样,晃现于容秋面前。
秦牧野拦着秦泽西,轻轻摇头。
容钦长长地哼了一声,任由秦牧野走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