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握住明萱的手“萱姐儿,你考虑一下吧,只要你肯,我便让母亲求了祖母去,不论如何,你嫁到我们家来,总无人舍得亏待你的!”
俞夫人十分和蔼良善,朱家二房亲情和睦,不似旁人家那样勾心斗角,朱子瑞人品才华皆好,便算是庶出,只要将来出息,也一样无人敢欺。
明萱苦涩地低叹,原本这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韩修的警告威胁言犹在耳,她心里隐隐觉得若是真的去筹谋这一段婚事,怕最后也不过就是与颜清烨的下场,朱子瑞那样辛苦努力才得来的一切,若是因为她插了一脚,将他的人生打散,她是不忍心的。
更何况,颜小郎对她尚有些幼年时候的情谊在,朱子瑞可没有,人家也未必真心实意地瞧得上她,便是真成了,被逼着做的夫妻,也没甚意思的。
想着,她便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疼我,但你不必替心这些的,不论如何,我还有祖母疼着呢,她总不至于让我吃了亏,你可千万不要跟舅母和舅祖母开这个口,一则不合规矩,二则姻缘大事,哪是你我可以说了算的?咱们两家是顶顶要好的亲戚,若是说了不成,来往可就尴尬了呢。”
其实祖母和舅祖母若是有这个意思,又何须媛姐儿来开这个。?
媛姐儿轻轻抬头将明萱散落出来的发丝替她拢了进去,一边又对着空阔的huā园惆怅起来,她长叹了口气,幽幽问道“那你可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萱清亮的眼眸中露出无奈与酸涩“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瞥见媛姐儿神色低落,便整了整色,故意绽放出明媚笑容来安慰她“媛姐儿你说,我顾明萱论出身也算出自樱世家,论容貌也算不得丑陋,论才情虽然琴棋书画都只会得皮毛,可也不至于一事无成,女红上总还拿得出手的,我便不信,周朝满天下无人能识金镶玉。你不用替我担心的!”
这些话不过是拿来安慰人的,媛姐儿清楚得很,可那样艰难的处境,萱姐儿却不仅未曾向她诉苦,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这令她愈加觉得萱姐儿的可贵。
她低声说道“那话我不跟祖母说了,可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立时跟我说便算我帮不得你,也总可以跟着你一起想想法子。祖母常说,没有过不去的坎,萱姐儿,你会好起来的!”
明萱心中一暖,举着包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与媛姐儿的相握“嗯。”
暖阳轻泻,春景如醉,前院哀哭震天后huā园里这宁谧一角,却涌动着温情。
按制,建安伯夫人应在府邸停灵二十一日才落葬,但因着芜姐儿随即便要过门,二七之后,顾明茹的灵柩便移至了梁家祖坟,这一场浩浩荡荡的丧事,才总算落了幕。建安伯府紧接着开始忙着准备继娶的事,钦天监算出了宜婚嫁的黄道吉日,建安伯梁琨与永宁侯府再结连理的好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