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闻言心中一动,想着许是昨日杨氏冷待自己的话,都给传了出去,否则卞夫人这字里行间,怎么到处都透着窃笑嘲讽?
她忙对着卞氏说道,“夫人和三婶都是极好的婆婆。”
杨氏恨得都快要吐血了,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裴相一个阴冷的眼神瞥了过来,她害怕,又无法,只好强忍着怒气说道,“宸哥儿媳妇,你去坐吧,免得人说我苛待了新媳妇。”
这饭桌前的战斗,不过只是几句言辞之争,却火药味十足,但这荣恩堂内的其他人却莫不埋头饮水,只当作什么都不知晓,既不大惊小怪,亦无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裴静宸脸上笑意更浓,亲自将明萱送到了座上,这顿晚膳,便在这种极其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静宜院,明萱便让丫头们都下去歇了。
得知裴静宸起居皆是自己动手后,她便也嘱咐丹红,内室的事宜,能做的她都要亲自动手,若是不能,她再唤她们帮忙,严嬷嬷虽然不曾嫁人,但却也说这是应当,趁着夫妇间浓情蜜意时,建立起彼此依赖的信任,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她也深以为然。
进了内室,裴静宸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看起来很是不快。
明萱便取出那个锦匣,低声问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心思细密,凡事都不愿意只看表面现象,所以绝不认为裴相将这价值连城的血玉镯越过了儿媳,直接给到她手上,会是看重她的意思,反而这份隆遇,让她有一种烈火烹油的炙烈焦躁。
高高地捧着,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裴静宸目光一深,沉声说道,“阿萱,以后咱们行事要越发小心了。”
他的声音低落,带着几分凝重,“裴家出了皇后,本来今上该给父亲另赐一个爵位的,若是父亲另得了爵,那镇国公的位置便该由二伯父来坐了,但二伯父身子不好,不是长命之相,三伯父又官居兵部尚书的高位,他对这爵位恐怕也上心得很。”
明萱奇道,“可皇上并没有赐爵……”
没有赐爵,镇国公世子便铁板钉钉是大房的,二房也好,三房也罢,根本就没得想的。
裴静宸摇了摇头,“皇上没有赐,是因为父亲没有去请立。但只要裴皇后还在一天,父亲还想要,那么这爵位是一定能够得到的,这是有例可循的,皇上赖不掉。”
他顿了顿,“父亲在等,祖父似乎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