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我只问一句若是祖父有个闪失,世子夫人您担不担得起这个罪责您若是能一力揽下,那我和顾氏便撒开手,什么都不再管了,这家宴没法吃,我夫妇陪着黄秀到外头下馆子也行。”
杨氏冷哼一声,挑了挑眉头说道,“这大好的日子,我以为就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人不懂事,原来咱们家大爷也是这样。相爷好端端地坐在这,你看他像是中了毒的模样吗?没事大过年的,大爷何苦要诅咒自己的祖父,那可是要遭天大五雷劈的”
她脸上闪过一丝狠戾,“长笀堂的花厅庙小,容不下大爷和大奶奶两尊大佛,我这个当家夫人的脸面挂不住事小,委屈了两位我可承受不起,既然如此,这家宴两位不吃也罢,反正少了您两位也不值当什么事。桂嬷嬷,将人放了,送客”
正在这时,裴相手中的瓷碗重重放下,他抬起头来,在裴静宸和明萱的身上扫过,目光如老鹰,最后定格在了黄衣身上。
他沉声说道,“我吃完了,宸哥儿跟你媳妇进来,黄秀是吗?也请你过来一趟。”
裴相在长随的簇拥下离开花厅,黄衣对着杨氏吐了吐舌头,便也跟在裴静宸和明萱身后扬长而。
他们一走这花厅却像是炸了锅一般,吵嚷起来。
二夫人庞氏皱着眉头对杨氏说道,“不论那黄秀到底是什么人,她总是宸哥儿和他媳妇带过来的,都是一家人,便是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行事,岂不是让人看咱们家的笑话?大嫂子刚才做得太过了一些。”
安显侯夫人显然不同意这说辞,她厉声说道,“二嫂这样说,是要咱们当儿女的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对着父亲大人诅咒他活不成吗?你可别忘记了,宸哥儿媳妇姓顾,顾家和咱们家是有心结的,谁知道那姓黄的丫头是不是宸哥儿媳妇故意找了来的?”
她语气激烈,神情间很有些颐指气使,“若是父亲当真有了三长两短,二嫂你可担待得起?”
庞夫人刚想反驳,却被二老爷拦了住。
二老爷裴孝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妹妹别动气,你二嫂子向来实诚,行事说话没有大妹妹想得周全,这都是我的不是。不过父亲既然叫了那位黄秀进,想来这其中尚还有些咱们都不知道的隐情,否则依着父亲的性情,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大妹妹你说可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做儿女的,对父亲的身子最该关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旁人妖言惑众,那也得请个有经验的大夫来瞧上一瞧,这才安心,不是吗?来人,火速孙太医府上请他过来,就说是我有请。”
安显侯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房卞夫人连忙说道,“我看二哥说得有道理,父亲的身子重要,倘若真的如那个小丫头所言,这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咱们原该都跟着过看看的,只是父亲的脾气恐怕不愿意咱们多事,这样,不若请大哥过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