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框并不大,画的内容是一片金色的沙滩,但若是仔细看,却会发现那大片大片的沙滩下,隐藏着一张女人的脸,那样突兀,又那样诡异,她的嘴角微翘,似嘲讽,又似冷笑。
难道……
“呀呀,你怎么了?你先放开我!”护士被抓得有些疼,她没想到唐安琪这样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孩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唐安琪依言松开,无处可放的右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我松开了,请告诉我,这里哪里?是不是仁心医院?我是不是在安东尼酒吧喝多了才被送过来的?今天……是几号?”
她撩起袖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你被送来的时候是四月五号的晚上十一点半,但现在可已经是四月六号的凌晨两点了。你男朋友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以后可不要喝那么多酒,伤身子。”
唐安琪彻底地想了起来,十七岁那年翘掉一场重要的考试,赶回国参加母亲叶淑娴八周年祭奠,但那样重要的祭礼上,父亲唐四海竟然缺席了,缺席的理由是要去参加继妻陆雪琴弟弟陆东虎的再婚礼。
舅舅叶承浩前来劝解,反倒被她一阵呛声,她歇斯底里地指责舅舅在母亲死后,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从来都不曾真正地管过她,不知道她在唐家所受的委屈,更不知道她心里的孤单和害怕。
那夜她遇到了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名字长相她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依稀记得那男人长了双宝石蓝色的眼睛,正是这抹忧郁的蓝让她愿意跟他走。
等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枕边发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字“慰安费”,里面装了五千块崭新的大钞。
这对唐安琪来说,是一个屈辱。
唐安琪皱着眉头将输液针管拔掉,然后下了床,沙发上有她换下来的衣服和包,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去摸包,果然,包里的信封内,还剩下一沓钞票,不用数,她也知道是五十五张。